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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第1页）

不远处的一家冰铺前，池衙内和一帮手下也正驻足凝听，一曲终了，吕五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ldo;我怎么想起了以前老婆跟别人私奔时候的事……&rdo;

何四连忙暗示他别说了，指了指还在为张好好掉眼泪的池衙内。果然，池衙内吸了吸鼻子，便破口大骂：&ldo;他奶奶的，是谁弹的这种哭丧曲子?把她给我拎出来，好好教训一顿。&rdo;

吕五附耳对池衙内说了几句，池衙内脸色一变：&ldo;什么，又是那个宋引章?张好好跟我闹成这样，也是因为她，果然只要是赵盼儿一窝的，就没一个好东西!&rdo;

池衙内作势就要往半遮面冲去，众手下忙将他拦住。

何四急急劝道：&ldo;衙内你别冲动，宋引章前几天刚在相府出了大风头，那边现在听曲的有不少当官的，咱们得罪不起啊!&rdo;

池衙内只得强压火气，朝半遮面的方向啐口水：&ldo;呸!我再呸，我再再再再呸!&rdo;

正在此时，刚给茶坊运完冰的空车在冰铺前停了下来。掌柜跳下车给池衙内请了个安：&ldo;衙内万安!您是来看账的吧，快请进快请进!实在对不住，刚才去给那个&lso;半遮面&rso;茶坊送冰去了。&rdo;

池衙内闻言一愣：&ldo;你这车冰，是卖给赵盼儿的?&rdo;

掌柜抹着汗道：&ldo;是啊，您也认识赵娘子?&rdo;

池衙内突然危险地狞笑起来：&ldo;我不但认识赵盼儿，还有仇呢。你听好了，老子现在以东京冰行行头的身份命令你，以后，一块冰都不许卖给姓赵的。要不然‐‐&rdo;

池衙内的一众手下同时抱臂向前逼一步，掌柜吓得往退缩了一步，忙不迭地点了头。

日暮西沉，天色渐暗。酒楼林立的街道上，突有一女子指天尖叫，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白墙上出现了飘浮的帽妖影子，众人忙大叫着四散奔逃。

人流之中，一队便衣皇城司人马突然现身，当头之人点燃了报信烟花，向空中扔去，一道烟花在东京夜空中窜起，沿着&ldo;帽妖&rdo;逃窜的轨迹，不断有报信的烟花窜起，将东京的夜空映得分外好看。

萧钦言正在河岸的八角亭下负手看着这场烟花。突然，有一人影在他身后落下。

萧钦言回头笑道：&ldo;你们皇城司放的烟花，还真不错。&rdo;

顾千帆面色如冰地走到萧钦言身边，不敢置信地问：&ldo;是你干的?&rdo;

萧钦言却只是微笑着欣赏着头顶绚烂的烟花：&ldo;你猜到了?我还特意选了茶汤巷，这样也能顺手给你那盼儿的对家们添点乱，我这个未来公爹想得还算周全吧?&rdo;

顾千帆一字一顿地问：&ldo;为何要如此?&rdo;

萧钦言笑了笑，回身看着顾千帆道：&ldo;有人想利用帽妖之事来对付我，这不是你警告我的吗?我自然要还治其人之身。莫非，你还真以背后的主使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安国公?&rdo;

顾千帆的眸子骤然收缩，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几分，可是他实在不愿接受这个答案：&ldo;不是他，那是谁?&rdo;

萧钦言敏锐地捕捉到了顾千帆眼神的变化，反问道：&ldo;我说了，你就信吗?&rdo;他转过头，继续看漫天的烟花：&ldo;不相信?也对，齐牧平时道貌岸然，又对你有知遇照拂之恩，你自然不会相信。&rdo;

顾千帆摇头否认：&ldo;不可能是他!清流中恨你的人那么多，他最多只是想坐收渔人利来对付你而已。&rdo;

萧钦言摇了摇头，淡淡地说：&ldo;我若是因为帽妖案而被官家猜忌，最得益的是谁?你身在局中，反而看不清了。你可别忘了，柯政走后，齐牧就是如今的清流首领。再告诉你一件事，你以为齐牧当初接近你，力劝你加入皇城司，是看在和你外祖的交情上?那他有没有提过，当初和我你娘成婚，他就是男方傧相之一?&rdo;

顾千帆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萧钦言笑着拍了拍顾千帆的肩：&ldo;傻孩子，你被他骗了。他早就知道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当初之所以诱劝你放弃大好前途，转任臭名昭著的皇城司，无非就是想挟恩让你做了他的党羽，顺便再报复我这个政敌而已!&rdo;

顾千帆骤然向后退了一步，他感到自己心中的某一部分似乎永远的碎裂了，一直以来，齐牧都是他追随的目标，倘若齐牧从头到尾都知道他是萧钦言的儿子，那他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ldo;你是我的儿子，我没必要骗你。我也早就知道你这些年替齐牧出生入死是为了什么。&rdo;萧钦言用那双与顾千帆一般幽暗的眼眸紧紧盯着儿子，&ldo;你想早日升上五品，为你娘追封诰命，得朝廷香火，重立坟茔。这些，我都懂。所以我才一直尊重你的选择。可今时今日，我已正位首相，齐牧却还要自不量力地来挑拨我们的父子亲情，我就不愿意再忍了。&rdo;

顾千帆心绪起伏，但他强迫自己不在萧钦言面前表露出来，因此良久未动。

萧钦言见顾千帆久久没有说话，突然间笑了：&ldo;刚才你问我这一回的帽妖是不是我安排的?现在我可以说了，昨天是，但今天不是。&rdo;

顾千帆不禁愕然地看着萧钦言。

萧钦言的声音犹如鬼魅：&ldo;我把今晚要微服不带护卫来河中赏月的消息，透露了出去。你觉得，齐牧那些恨不得生啖我肉的手下们怎么做呢?奸臣初登相位，便死于帽妖天谴，这样的诱惑，这些清流拒绝得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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