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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2章 帮我扇她（第2页）

他闭目凝神，引动体内符印共鸣。刹那间，无数声音涌入脑海：

一个女人哭喊：“我不是妖妇！我只是会治病！”

一个小男孩尖叫：“别烧我的书！那是爹留给我的！”

一位老者怒吼：“史官可以死，但历史不能篡！”

这些声音早已湮灭于时间，却被墙壁默默记住，如今借裴砚之耳重生。

他泪流满面，当场提笔，将墙上所有内容尽数抄录，并以“初声符”封存于特制声陶之中。又命随行弟子点燃“引魂灯”，请声林接收这段记忆。

就在最后一句录入完毕时，整座庙宇剧烈晃动！屋顶瓦片簌簌落下，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从中升起一块残碑??正是三百年前第一批语林碑的碎片之一！

碑上刻着半句话：

>“言者虽陨，声……”

下半句已被磨平，但裴砚知道，那是念真当年未能写完的誓言。

他跪下，将额头贴在碑面，低声道：“我来了。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不会白费。”

当晚，他在庙外燃起篝火，召集附近村民。起初无人敢近，直到一名老妪拄拐而来，颤巍巍问道：“你……真能让人重新说话？”

裴砚点头，取出一枚赎声铃递给她。

老人接过，双手抖得厉害。她张了张嘴，几十年来第一次尝试发声：“我……我儿子……没偷官粮……他是饿死的……”

声音嘶哑破碎，却清晰无比。

那一刻，远处山林传来一声长啸，似狼非狼，似人非人??是某个躲藏多年的流放者，在听见这句真话后，本能地回应。

一夜之间，十七人开口，四十三人落泪，五十八个家庭拿出藏了三代的遗书、账本、画图。有人控诉官员假借修河之名强拆民宅；有人展示族谱，证明祖先曾是宫廷乐师，因演奏讽刺曲目被灭门；还有一个十岁女孩，掏出一把锈钥匙，说是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说“打开祠堂地窖，就能找到真相”。

裴砚带人前往祠堂，撬开地窖。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一具枯骨，怀中紧抱一本焦黑册子。翻开一看，竟是当年《民瘼录》的手稿原件！扉页上写着：“愿此书化作惊雷，劈开万古长夜。”

他抱着书走出祠堂时，天刚破晓。晨光洒在众人脸上，映出久违的希望。

回程途中，弟子问：“师尊，这些人说了真话，日后必遭报复，怎么办？”

裴砚望着江面薄雾，缓缓道：“那就让天下都知道他们的名字。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他们就不是孤身面对黑暗。”

于是，《声册?南荒卷》增补三十七篇，附图十二幅，录声简九枚。裴砚亲笔批注：“此地之痛，非一时一地之病，乃百年积弊之瘤。若不剜除，终将溃烂全身。”

与此同时，北境也传来新讯。

“鸣山书院”正式开课当日，百余名曾祖辈流放至此的后代齐聚山顶。他们中有三代哑人，有自幼被灌药致聋者，也有父母双亡、仅凭口述传承家族冤情的孩子。书院首讲，由那位曾改名“闻婴”的男子主授，题目是：“如何说出第一句话。”

课堂上，一个十二岁少女始终低头不语。她从小被告知“女子不可妄言”，家中兄长甚至威胁：“你要敢多嘴，我就把你舌头割了。”

直到老师让她写下最想说的一句话。

她犹豫良久，终于落笔：

>“我想活着，而不是像个影子一样消失。”

教室寂静。片刻后，全班起立鼓掌。

当天夜里，书院地基忽然下沉三寸，掘开后发现一处地下密室，内藏三百年前的“禁言诏书”原件，以及一份完整名单??上面记录着所有被秘密处决的失语者姓名、籍贯、罪名（多为“妄议朝政”、“煽动民心”等虚词），总计一万两千六百余人！

这份名单通过“无声行旅”快马加鞭送至京师，呈于太上皇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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