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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云婵静默颔首，提裙站起了身，随他向外走去。

屋外的雨，还在下着。击打出的声音清清脆脆、不绝于耳，雨水顺着回廊上的瓦片滴下来，没什么规律，又似乎很有节奏。二人延着回廊走了很远，已经离殿门很远了，霍洹才停了脚，装过身来看看云婵：&ldo;你怎么说？&rdo;

云婵心里一滞：&ldo;陛下既已信了她，何必再来问臣女如何说？&rdo;

霍洹一哂，反问：&ldo;谁说朕信了她？&rdo;

云婵羽睫一颤，抬眸淡望着他：&ldo;陛下若当真想听臣女解释，何不让臣女和她当面对质？&rdo;

&ldo;不当面对质朕也知道你们必定各执一词。&rdo;霍洹轻松笑着，&ldo;必定她咬定是你、你咬定不是‐‐让你们争上一番有什么意思？总之都是说给朕听，在哪里说不一样？&rdo;

乍听之下很像牵强的说辞，静心一想又觉得无可反驳。云婵思了一思，缓缓道：&ldo;臣女没有伤她。那伤是她自己刺的，但若找宫正司来查，匕首确实出自臣女宫中不假，是她买通了臣女身边的人。&rdo;

&ldo;那照这么说，物证是说得通的？&rdo;霍洹笑意间添了些许玩味，语中一顿，又道，&ldo;殿中的宫人是人证。&rdo;

&ldo;是……&rdo;云婵点了点头，声音不由自主地有些发了虚，&ldo;人证物证俱在，就算定了罪，臣女也无可反驳。&rdo;

只看陛下怎么想‐‐这句话从心中涌到口边，又被她生生忍住。她很想知道，若没有这带着祈求的一句话，他本身是怎样想的。

&ldo;这事……朕信了谁，另一个便活不成，至少是不能留在宫里了。&rdo;霍洹在她面前踱了两步，&ldo;断不可能让此人母仪天下。&rdo;

云婵发僵地点了下头，垂着首，徐徐道：&ldo;臣女碍着这长公主的身份，纵知陛下心意，也没想过&lso;母仪天下&rso;这四个字。但……陛下此番若宁可信袭氏之言，也请陛下听臣女一语‐‐袭氏心思深沉而不磊落，当不得皇后的。&rdo;

&ldo;朕不管她磊落与否。&rdo;他不屑地笑了一声，走近了云婵一步，在她耳边轻言道，&ldo;留她在宫里，是因为她母亲是朕的生母的异母胞妹。受母亲之托给她寻个好夫家‐‐你那日说朕待她再好也不能册她做长公主，不过朕还真打算等大事办妥后册她个翁主、郡主之类的位份，把她嫁出去来着。根本就没打算让她做嫔妃，遑论皇后。&rdo;

……什么？

云婵愕住了。在知悉霍洹心思之前，她一度觉得自己是一厢情愿，目下看来，却是袭氏一直一厢情愿。

&ldo;嗯，在此事上朕也不磊落。&rdo;霍洹稍颔了下首，隐有歉意，&ldo;知道皇太后一心想让冯氏为后，便不得不挑个人牵制着。不过现下冯氏也不在宫中了，她……&rdo;

霍洹抬眼，穿过丝丝细雨眺向那殿门，一笑，目光移回云婵面上：&ldo;看你乐意怎样。&rdo;

……啊？

云婵懵了一懵，迷茫地眨了两下眼睛：&ldo;什么……&lso;乐意怎样&rso;？&rdo;

&ldo;你若乐意，就让她养好伤再走；你若不想，朕即刻差人送她回袭家。&rdo;霍洹淡声说道，末音才掺了些笑意，看着云婵，静等答案。

云婵一时没能作答。只觉霍洹信她信得太轻巧，反让她有些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踌躇思忖了一会儿，朱唇动了一动，坦诚地问出了心中所疑：&ldo;陛下是当真信臣女没有、还是因为有所偏袒而如此？&rdo;

霍洹猝然一笑，睇着她道：&ldo;真傻假傻？&rdo;

&ldo;……&rdo;云婵仔细想了想可能的原因，无果。只好承认，&ldo;真傻……&rdo;

霍洹的神色变得悲悲戚戚，带着怜悯看了她一会儿，探手抚上了她的额头，肃然道：&ldo;这傻丫头……若真去了赫契，人家说着赫契语把你卖了你都察觉不出来。&rdo;

云婵面色发了苦，闷闷地任他摸着额头，须臾，以同样悲戚的神色抬起头来：&ldo;这叫……当局者迷……&rdo;

霍洹的手在她额上一顿，转而一瞪她，冷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就往毓秀宫宫门的方向走了。无所谓细雨打在身上，广袖飘飘地走得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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