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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医生要船一头撞到赛拉斯姨夫身上霍奇基斯姐姐哈哈一直在窗口那儿坐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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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医生，他是个老人，看起来非常善良又非常慈祥。我对他说我的哥哥受伤了，我想请他去看看。昨天下午我们在西班牙岛上打猎，晚上就睡在我们的木排上。到了半夜，哥哥的猎枪走火了，子弹射中了他的腿肚。今天我们准备傍晚就回去，想给家人一个惊喜，所以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请医生也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他问：“你们家在哪儿呀？”

“就在这儿下游不远，费尔普斯农庄。”

“哦——”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刚才说他是怎么受伤的？”

“他半夜做了一个梦，碰到了枪，枪走火就打中了他。”

“这个梦真怪。”

他带上了马褡裢样的药箱，我们便走了。但一看见小划子，他就说这个划子太小了，恐怕载不住两个人。我说：

“先生，你不用担心，这个小划子还载过三个人呢。”

“哪三个人？”

“有我，锡德，还有——还有那支猎枪；猎枪也可以算一个人吧？”

“嗯。”他说。

但他用一只脚踩了踩划子，又摇了摇，说这个小划子不行，他要去附近找一条船。但附近的船都是锁着的，他就坐上小划子，让我在岸上等他，或者再去找只船，或者干脆回家。让家里人有点准备，这样最好。但我说我不想回家，接着又告诉他木排在什么地方，他划着小划子走了。

等了一会儿，我不禁担心起来：要是汤姆的病不能马上治好怎么办？要是三四天才能治好。我们又该怎么办呢？——把木排停在那儿，等医生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不行，不能这样。我要在这儿等着他回来，要是他说一次治不好，他还得再去，那我就跟着他去，就是游水我也要跟着他。然后我们就把他给逮住，划着木排到下游；等到他治好了汤姆的病，我们就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他，再把他送回去。

我想好了，就去睡觉，当然不是在床上，是在一个木材垛里。我睁开眼睛时，太阳都到了头顶！我赶快去找医生，可是他家的人却对我说，他半夜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吓坏了，汤姆的病肯定很严重，赶快去找他。于是我转身就走，刚到街角那儿，差点儿一头撞在赛拉斯姨夫身上！他说：

“汤姆，你这个小讨厌鬼，你到底去哪儿了？”

“姨夫，我哪儿都没去，我和锡德去追那个逃跑的黑奴。”

“赛莉姨妈都快急疯了，你们到底去哪儿了？”他说。

“她不用担心我们，你看，我们都好好的。昨天夜里，我们跟在那伙人和狗的后面追坏蛋，可他们跑得太快了，追不上他们。我们模模糊糊地听到他们在河上，就找了一条划子划过去，可还是连影子都没找到。我们慢慢地向上游划，划得太累了，就到岸边睡，睡了一个小时，就划到这里看看抓住坏蛋了没有。锡德去邮局打听，我就在这随便转转，想买点东西吃，然后就回家。”

他听我说完，就拉着我去邮局找“锡德”。但锡德不在那儿，赛拉斯姨夫却取回来一封信。我们又等了一会儿，锡德还没有来。姨夫说让锡德转个够吧，他走回去，或者坐小划子回去——我们要坐马车。我想让他一个人先回去，我在这儿再等一会儿锡德；但他非要和我一块儿回家，好让赛莉姨妈放心。

回到家，赛莉姨妈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把我抱在怀里，打了我几下，又好像是在给我挠痒痒。她还说要是锡德回来了，她也得打他一顿。

家里满满的都是人，是一些庄稼汉和他们的媳妇。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一起七嘴八舌地议论。霍奇基斯老太太的嘴一会儿也没有停过。她说：

“费尔普斯妹妹，我跟你说吧，那个逃跑的黑奴是个疯子，我认认真真地看了他那个小屋，里面的东西都证明他是个疯子！我也是这样给达姆雷尔妹妹说的——是吧，达姆雷尔妹妹？——我说，他是个疯子——我就是这样说的，你们看看他屋里的那块磨刀石，什么谁谁的心在这儿破碎了；谁谁在这儿凄凉地过了三十七年；还有什么路易什么的私生子，你们说说，他要是没疯，怎么会在磨刀石上刻这样的话？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我开始就这样说，中间还这样说，最后也这么说，我一直就是这么说的——那个黑奴是个疯子——和鲍顾尼愁[157]一样。”

达姆雷尔老太太也说了起来：“霍奇基斯姐姐，还有那个梯子，是用布做的。只有老天爷才知道，用布做的梯子能做——”

“你问厄特贝克妹妹，我刚和她这样说过。哈——哈，看看那个用布做的梯子，哈——哈，我说，你看看这个东西，我说，它能干什么，我说，哈——哈，霍奇基斯姐姐，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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