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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我似乎从你们这个宗门上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影子（第2页）
方墨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好，我去。”
***
三天后，东荒。
这里曾是古国腹地，如今只剩黄沙漫天。传说此地有“九井连环”，乃上古人皇囚禁灾厄之所。方墨根据星图与声波轨迹，找到了位于沙漠中心的主井??直径三十米的巨大深坑，边缘布满扭曲金属支架，像是某种外星装置的遗骸。
他站在井沿俯瞰，不见水，唯有黑暗。风从井底吹出，带着铁锈与檀香混合的气息??竟与母亲围裙上的味道极为相似。
“巧合？”他皱眉。
随即纵身跃下。
自由落体持续了近一分钟，正当他准备释放缓冲力场时，脚下忽然传来坚实触感。抬头望去，原本垂直的井壁竟变成一条螺旋阶梯，向下延伸至无穷尽。每一步踏出，空气中便浮现出一行虚影文字：
>【第一声钟鸣即将响起】
>【请做好准备】
他继续下行。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座石室，中央悬挂着一口一人高的铜钟，表面蚀刻着七个人影，姿态各异，面容模糊。唯独第七个身影，轮廓清晰得异常??赫然是方墨本人。
“欢迎来到记忆回廊。”五号的声音从钟后传来。
走出阴影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褪色的中山装，头发花白，眼神却锐利如刀。他左耳戴着一枚银环，形状如同衔尾蛇。
“你比我想象中年轻。”他说，“也比我预料中更接近崩溃边缘。”
“你也一样。”方墨盯着那枚耳环，“衔尾蛇象征无限循环，你被困在过去出不来了吧？”
五号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先完成试炼。否则，哪怕你是第七号，也无法获得信任。”
话音未落，他猛然抽出铜铃，重重一摇！
**咚??**
第一声钟响荡开，不是通过空气，而是直接震荡灵魂。
方墨瞬间感到脑内炸开无数碎片：童年的教室、医院的走廊、北极星下的雪原、母亲临终前的手……所有记忆如潮水冲刷意识堤坝。他咬破舌尖，强迫自己默念《认知守则》第一条：“我为人，故我存。”
有效。
记忆洪流被暂时遏制，人格稳定性未跌破红线。
“不错。”五号点头，“普通人第一声就会失神。”
他又摇第二下。
**咚??**
这一次，现实开始扭曲。方墨看见自己站在手术台上，医生正打开他的头颅，取出一团发光物质；又见自己化作数据流，在服务器间穿梭；再后来，他成了漂浮于宇宙中的纯意识体，俯瞰银河崩解……
这些都是他可能的未来，或是已被抹除的过去。
“这些都是假的！”他怒吼，双手抱头，“我只是个想见妈妈的孩子！我不是神！不是机器！不是代码！！”
这一声嘶喊，竟让钟声余波戛然而止。
五号眼中闪过惊异：“你用情感锚点抵御了认知入侵……有意思。大多数人会在第二声时彻底迷失。”
“少废话。”方墨喘息着站直，“最后一声。”
五号深深看他一眼，第三次挥动铜铃。
**咚??**
寂静。
什么都没发生。
方墨刚要发问，却发现自己的影子消失了。低头看去，地面空无一物。再摸脸、手臂、躯干……触感犹存，可镜面般的钟壁上，竟照不出他的倒影。
“这是……什么？”
“你的存在被暂时‘隐匿’了。”五号平静道，“第三声钟鸣，不攻击记忆，也不幻化虚妄。它问的是：当你从世界上彻底消失，无人记得你，甚至连你自己都无法证明你存在过??你还能坚持‘我是谁’吗？”
方墨愣住。
没有名字，没有记忆，没有母亲的味道，没有陈善的声音，甚至连“方墨”这两个字都变得陌生……在这种状态下，他还怎么确认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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