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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第2页）

芳馨这才捧着盒子走了出来，扶住我道：&ldo;姑娘，这玉珠……&rdo;

我转过身，望着高旸头也不回地进了益园：&ldo;姑姑来迟了一步，拿回原处放着吧。&rdo;

芳馨看我满面泪痕，不觉心疼道：&ldo;世子殿下对姑娘多年的心意，不可谓不诚。姑娘如此自苦，都是为了保全他。&rdo;

我苦笑道：&ldo;保全他？&rdo;

芳馨道：&ldo;姑娘多和昌平郡王说了两句话，陛下便问个没完。若知道世子殿下对姑娘的心意……何况信王是废骁王的同母弟，是陛下千方百计要防范的。&rdo;

我一向不愿与人谈论高旸之事，于是冷冷地打断她：&ldo;我没有姑姑说的那样好，我也只是自保。原本便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由他去吧。&rdo;

芳馨微微一笑：&ldo;也好。只顾自己，也能少些病痛。&rdo;

我回到漱玉斋，歪在秋千架子上。双腿在地上一撑，裙裾飞旋，扬起所有开到尘埃中的花：&ldo;不错，从此以后，我要多想想自己才是。&rdo;

第二天是华阳公主四周岁的生辰。一大早去守坤宫向华阳公主拜寿之后，便回漱玉斋更衣，预备去清音阁看戏。换过衣裳，我去西耳房歇息片刻。芳馨正要收拾出门要带的物事，我叫住她道：&ldo;华阳公主寿诞，王爷公主们定要进宫来贺的。姑姑去打探一下，信王一家几时进宫。&rdo;

芳馨道：&ldo;小钱一早去内阜院打听过了，说是午后才进宫。姑娘若不愿与世子见面，午宴后便在漱玉斋午睡好了。只是，听说启姑娘也被太后宣进宫了，姑娘也要避而不见么？&rdo;

我歪在榻上，合目叹道：&ldo;太后要亲眼看看这一对璧人。我去做什么？&rdo;

芳馨掩口笑道：&ldo;姑娘这话，是在和太后赌气呢，还是在和世子赌气？&rdo;

我睁开右眼一瞥：&ldo;心里不痛快，不愿勉强自己罢了。&rdo;

芳馨笑道：&ldo;眼不见心不烦，于养病有益。&rdo;

我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懒懒道：&ldo;到时候姑姑去禀告皇后，就说我身子不舒服，不能领晚宴。&rdo;话音刚落，便听得帘外颖嫔笑道：&ldo;我听宫人说，你一大早就回来躺下了，也不怕人笑话！&rdo;芳馨连忙掀起簇花门帘，请颖嫔进来。

我下榻迎接，颖嫔却按住我道：&ldo;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何必拘礼。&rdo;

只见她换了一身秋香色短袄，下着淡紫长裙，既清慡又端庄。唯有胸前的金项圈下坠着一朵鸽血红攒成的小小美人蕉，平添了几分俏丽与热烈。

我端坐起身，正一正锦袄，笑道：&ldo;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眼看就要开戏了，娘娘这会儿怎么有空来漱玉斋？&rdo;

颖嫔和我在榻上并肩坐了，拉过我的手道：&ldo;就是因为前面诸事具备，我才得空过来。整日忙乱，已经有许久没有和姐姐说说心里话了。&rdo;说着素手微扬，芳馨和淑优都躬身退了出去。

我笑道：&ldo;不知娘娘有何见教？&rdo;

颖嫔道：&ldo;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姐妹相称便好。&rdo;说着从椅子上拿了两个闲置的靠枕丢在榻上，一头歪倒，&ldo;许久没有这般空闲了，我也学姐姐歪一会儿。&rdo;说着往里挪了挪身子。于是我在外侧躺了下来，与她抵足而卧。

榻下的炭火中埋了栗子，只听噼啪几响，清香四溢。静了许久，仿佛都睡着了，只有炭火不时浪涌，激得袖口风毛微动。日光透过明纸，斜斜照在她淡紫长裙的暗纹上，如道道岚烟，凝成一缕似有若无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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