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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第1页）

华阳哼了一声：&ldo;父皇又错了，岂不闻&lso;《春秋》之义，原情定过，赦事诛意&rso;[237]么？父皇明知儿臣所言不虚，为何还要立曜哥哥？再说立太子不是父皇的家事么？为何还要听群臣的？&rdo;

皇帝语重心长道：&ldo;朕当年就是先帝的庶子，因先帝疼爱，弃嫡长子庶人高思谏而立太后为皇后，立朕为太子。因庶人高思谏有军功，先帝驾崩后，朕险些被他的党羽杀死，至今思之后怕。韩非子有云：&lso;孽有拟适之子，配有拟妻之妾，廷有拟相之臣，臣有拟主之宠，此四者国之所危也。&rso;[238]不是没有道理的。&rdo;

华阳忙道：&ldo;难道父皇是说，先帝错了么？&rdo;

皇帝笑道：&ldo;先帝没有错，只是朕害怕你曜哥哥犯错，终究害了你们姐弟几个。即便你曜哥哥忠心一意，然而天下归心，也会有人拥戴他起事。只有他名正言顺做了新君，才会善待弟妹。懂了么？&rdo;

华阳道：&ldo;皇儿不怕死，皇儿练了剑术，一定会好好保护三弟的。&rdo;

皇帝失笑：&ldo;时势逼人，又有千军万马，就算皇儿有昱娘娘的剑术，也不过蚍蜉撼树，螳臂当车。&rdo;

华阳仍是不甘心：&ldo;这样说来，父皇还是被时势所逼迫的。&rdo;

皇帝叹道：&ldo;时势即天意，天意代朕选了太子，朕自然就是心甘情愿的。你曜哥哥也是朕的儿子，朕的天下交给他，实是天经地义，朕很放心。朕知道你不喜欢朱女录，觉得她害死了母后，所以千方百计不令她如愿。&rdo;

华阳哽咽道：&ldo;父皇……&rdo;

皇帝道：&ldo;还记得父皇从前给你讲过的徐有功的故事么？&rdo;

华阳低低道：&ldo;儿臣记得。武则天时，皇甫文备曾诬陷徐有功放纵逆党。后徐有功做司刑少卿，皇甫文备下狱，徐有功却将他放了出来。有人问徐有功：他曾陷君死地，为何要放了他？徐有功道：&lso;你说的是私愤，我守的是公法，为官不可以私害公。&rso;&rdo;[239]

皇帝郑重道：&ldo;不错。《传》云：&lso;以私害公，非忠也。&rso;[240]即使是朕，也不能不忠于先帝，不忠于社稷。皇儿更当谨记。今日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不要让任何人听见。没有朕护着你，虽贵为公主，也当小心谨慎。&rdo;华阳久久没有应答，皇帝加重了口吻追问道，&ldo;父皇的话，皇儿明白了么？&rdo;

华阳无比颓丧：&ldo;儿臣明白。&rdo;

皇帝松一口气，柔声道：&ldo;既明白，就上学去吧。你今日逃学，夫子面前，朕是不会帮你掩饰的。&rdo;

华阳无奈，只得行礼告退。

好一会儿，皇帝唤道：&ldo;来人！&rdo;

小简忙走进御书房：&ldo;奴婢在。&rdo;

皇帝疲惫已极地叹道：&ldo;刚才华阳的话，你都听到了吧。&rdo;

小简微微迟疑：&ldo;奴……略有耳闻。&rdo;

皇帝道：&ldo;华阳恨朱女录入骨，以朱女录的聪明，想来也早已察觉。&rdo;说着一哂，&ldo;魏保太后未必，汉野王君是一定的，华阳没有说错。&rdo;

小简好奇道：&ldo;是煲太厚，野王菌炖不熟么？&rdo;

皇帝忍不住嗤的一笑：&ldo;你这个刁奴，只管胡言乱语！&rdo;

小简忙道：&ldo;奴婢蠢笨，奴婢该死。&rdo;说着哎呀一声，&ldo;陛下刚才和公主殿下说了那么久，想必累了，正该歇歇才是，这是要去哪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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