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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难眠之夜（第1页）

十万辽军不是小数目，一但他们离开辽地，不可能瞒得住长安。所以开平王也是做好了跟皇帝撕破脸皮宣战的准备后，才用赫连多吉签下的军令调集辽军。

从辽地到开平的距离，比长安到辽地要近许多，开平王也正是利用这点时间差来调兵遣将，这样就不担心皇帝的亲兵在辽军来支援之前先把开平包围了。

但他显然低估了赫连皋对燕晏的重视，他万万没想到赫连皋会亲自率兵前往开平，等他收到消息的时候，皇帝的亲兵已经跟晋军汇合，往开平逼近了。

赫连皋一心想救燕晏，这一路上很少休息，而将士们看到他亲自率领他们前去平乱，都心潮澎湃，所以行军速度非常之快，很快就抵达晋地，直逼开平。

赫连乌恩早就带着八万晋军等在边界，待赫连皋的亲兵抵达后，便原地扎营，商量对策。

燕晏还不知道赫连皋已经带兵来到晋地和开平的边界，正在准备攻打开平将他救出去。他前些天受了伤，又受了惊吓，低烧卧床了两天，今天才堪堪好转。

他自然也就不知道，现在开平已经乱成一锅。开平王下令封城，外面的百姓进不来，里面的百姓出不去，他们不知从哪里听说皇帝亲自带兵前来讨伐开平，一时间城内人心惶惶。

比起封闭的城内，被关在城中的百姓更想逃出去。一来是担心战火波及到他们的性命，二来，封城之后，城中的物资日渐匮乏，他们之前又没有屯粮的习惯，而粮商们坐地起价，寻常的百姓压根就维持不了正常的生活，逃出去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城中大乱，开平王一边要点兵布局，一边又要镇.压城中动乱，倒没有时间管燕晏和赫连多吉了。

城内物资匮乏，开平王却是早有准备的，王府里屯了很多粮草，按理来说短时间内不会缺衣少食。但谁都不知道这场战争要持续多久，开平王当然要先顾着自己，相比之下，赫连多吉和燕晏的死活就没那么重要了。

于是这两日送来的食物越来越少，以前一天两顿，虽然只有咸菜和几个馕，但也管饱。但现在每天变成了一顿，食物还减半了，从每顿四个馕变成了一天只有四个巴掌大的馕。

赫连多吉看到这么敷衍的食物后也坐不住了，一边吃一边破口大骂，燕晏却从这四个馕里想到了一个极大的可能。

他对赫连多吉说：“开平王突然变得这么谨慎，想必是陛下已经发觉了开平王的谋反之心，开平要变天了。”

赫连多吉听到这话后，停下了啃馕的动作，迟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开平王减少了我们的粮食，很有可能是为了自保封城了，导致城中粮食短缺。”

赫连多吉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长安那边派兵来讨伐开平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燕晏猜测到赫连皋已经派人来救他之后，就渐渐冷静了下来，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但他也有些担心这一战的胜败，毕竟开平王刚从赫连多吉那里征调了十万精兵，而赫连皋那边派了多少兵过来，他并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赫连皋知不知晓开平王拿走了赫连多吉的十万精兵，如果赫连皋不知道，也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在两军数量悬殊的情况下，赫连皋将会陷入不利境地。

而他更加不知道，赫连皋竟然亲自前往，已经兵临城下。

是夜，赫连皋率领的十八万精兵驻扎在离开平五里地外的地方，军营里烧着篝火，有士兵来回巡查。

赫连皋本应该在帐篷里，为明日一战养精蓄锐，但是他睡不着。他只要想到燕晏就在离他几里地外的地方，不知道过得好不好，他就辗转难眠。

有蛾子从外面飞了进来，扑到榻前燃烧的油灯上，火苗晃动，发出噼啪的响声，惊动了赫连皋。

赫连皋睁开眼睛，再无睡意，无奈之下只好起身，走到账内悬挂的地图前，策划到时候如何攻城。

在外头巡视的须卜苏日看到帐篷里的倒影，知道他没睡，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赫连皋听到了有人撩起帘子的声音，但却没有回头，依旧在专心地研究开平附近的地势，在脑海中构思有可能出现的战局，包括怎么进攻，怎么防守，怎么追击，救下燕晏后又该怎么撤退。

须卜苏日看到他站在地图前寂寥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几年前他和赫连皋南征北战的日子，那时候他们也经常在主帐里商量战略到天明。而那个时候的赫连皋自信满满，意气风发，哪里像现在这样，独自一个人站着，看起来丢魂落魄的样子。

是因为担心南国的小皇子，所以才魂不守舍，寝食难安吗？须卜苏日没谈过恋爱，不知道牵肠挂肚的滋味，可是看到赫连皋这个样子，不禁有些心酸。

他最后还是咳了咳嗓子，轻声问道：“陛下，还没歇下呢？”

听到他的声音，赫连皋这才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到是他后，淡淡道：“原来是你啊。”

须卜苏日看到他眼底下和下巴处的青影，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突然老了很多岁那样，可见燕晏被掳走这件事对他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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