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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回忆（第2页）

“你来干什么？”残年身上的紫红长衫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几乎整件衣服都被血液染成暗沉的红褐色，破破烂烂的。他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抬手抹掉眼角遮挡视野的血污，“还没打够？我可不奉陪了。”

来人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身着黑色烫金云纹袍，头戴血玉冠，一身打扮整洁的一丝不苟。黑色的战靴踏过战火洗礼过的焦土，停在他身侧，来人一点也不嫌脏的和他并排坐下，“修罗大人，我来认错。”

残年气笑了：“认错？魔王大人何错之有啊？”

“我从头便错了。”魔王——帆墨伸手将他的修罗大人搂进怀里，温润的法力缓缓渗透进残年的四肢百骸，替他修复伤势，“我不该疑你。”

残年不说话，说什么呢？他不知道。他听着帆墨继续说

“我以为你在躲我。你知道吗？听说你下凡历劫的消息的时候，我恨不得把整个人界翻个底朝天。我前脚刚走，后脚你就跑了，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我当天就跑去找主上打了一架，顺便拆了神庭，但是你的神殿我可连一块砖都没碰。”

“我很想你，想你想的要疯掉了，想来找你。后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就带着我的魔兵进攻人界，我想着把人界彻底打散了，你没地方待了，我就把你带回魔界去，天天一抬眼就能看见你。”

“但是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们三个记忆和法力都恢复的这么快，”帆墨自嘲的笑笑，“生命跟我说，你下凡不是为了躲我，是为了神界。我就想，果然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永远比不上神界。但是你今天为什么要手下留情？你是不是……是不是……对我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好感的？”帆墨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完后半句话，他忐忑的看着怀里的人，盯着那双依旧明亮摄人的血眸。他看见残年忽地笑了，笑得那样灿烂，他说：“是啊，我可能是有一点儿喜欢你。”

帆墨的眼睛亮了，欣喜几乎能从他深得看不见底的墨潭般的眼里溢出来，然而下一刻，他听见残年接着说：“但是，现在我不想喜欢你，所以请你暂时先放手，好不好？”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看不明白我的心吗！”帆墨咆哮道，“你真是……好狠的心！”

残年不理会他：“帆墨，退兵吧。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我有我的使命，第二次神魔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们就还是敌人。”

“如果你能等我，等我弄明白所谓爱情，等我慢慢喜欢上你，或许我们还有可能，”

“我其实之前还在神庭的时候就对你有那么点儿好感了，但是那时候我还不明白。现在嘛……我大概有点儿明白了。”

“可是我等不了了！我已经等了你那么久，我不想再等了。”

“那就……散了吧。帆墨，”残年身上的血光弥漫，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猛劲从帆墨怀里挣脱出来。因为使得力太大，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一圈。血焰倏地炸开，缭绕在残年身周，他原本黑色的长发渐渐染上血色，血色从发梢向上蔓延，透明的光膜也从他足底向上延伸，光膜上面那活灵活现的淡淡的樱花纹像是血盆大口，无止境的吞噬着残年燃烧的法力和生命力，血色的光芒逐渐染红了半边的天空。“如果时间可以重来……”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希望我们都不要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修罗圣术！”

“你……”帆墨还沉浸在刚刚的大喜大悲之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到他看清眼前的状况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修罗圣术在两人之间炸开，剧烈的法力波动传出老远，一片血光中，帆墨只来得及伸手把挣脱出他怀抱的残年拉回到自己怀里，狠狠地低头吻上去。残年仰头避开，然后在帆墨的唇上，轻轻的，蜻蜓点水一般的，啄了一下。

既然你还不能等待，我还不能学会去爱，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没死成，帆墨也没死成。

他还是转世了，帆墨——一代魔王殿下，成了个灵魂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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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章关于残年《桃夭》的解释均摘自古诗文网

每个时代都有三件大事：怎样杀人，怎样相爱，怎样死亡——阿列克谢耶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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