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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因果（第2页）

谷玉兰说：“公安局……小倩她……”

彩霞说：“她死了，是从酒店6楼跳下去的。警察出现场时先在6楼的窗台上发现了小倩的包儿，并从包儿里找到了她的手机，又从手机的电话薄里找到我，这才给我打了电话。”

谷玉兰说：“怎么会这样？”

她的心在往下沉，“以前你们仨像三朵花儿似的，这才几年，咋就一个死了，一个没了音信，一个……”

彩霞说：“这都是报应。”

谷玉兰说：“就算是报应，也太……太……”

彩霞说：“都怪我们太浅薄，太虚荣，太任性，太自以为是了。”

谷玉兰说：“你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彩霞说：“其实，这个人世是公平的——谁愚蠢，谁任性，谁就得为愚蠢和任性买单；谁虚荣，谁放纵，谁就得为虚荣和放纵付出代价——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小倩死了，死得很惨，我成了这样，连班都不能上。

本来还希望红丽能……第一眼见到你怀里的孩子，我曾以为她是红丽的，刚刚听你说才知道是我想错了。阿姨，这孩子真可爱，她是……”

谷玉兰说：“她是我女儿。”

彩霞愣了半天才缓过神儿，问：“你……你结婚了？”

谷玉兰说：“是，已经结婚快三年半了。”

彩霞瞪大了眼睛，表情里带着吃惊。难怪她会这样，以前跟红丽在一起的时候常听红丽说她从小就没见过爸爸，说妈妈最瞧不起男人。

让彩霞不明白的是：一个瞧不起男人的女人，一个那么多年都不肯嫁人的女人，为啥会改变主意结婚呢？

彩霞问：“她……他叫小玉？”

刚才听谷玉兰这么叫过。

谷玉兰说：“大名叫苏玉。小玉是她的小名儿。”

彩霞面带疑惑，问：“她……她姓苏？”

她想到了苏士华。谷玉兰说：“她是我跟士华的孩子。”

彩霞的嘴半张着，好半天才合上，问：“你……你跟苏博士结婚了？”

谷玉兰说：“是。”

接着把嫁人的情形简单说了一遍。等定下神来彩霞才带着艳羡由衷地说：“谷阿姨，你……你可真有福气。”

谷玉兰说：“彩霞，别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离开原来的单位，眼下在哪儿上班呢？”

彩霞说：“我没上班，一直在家里呆着。”

谷玉兰说：“你比红丽小一岁，今年二十五，又有男朋友了吧？”

彩霞说：“没有。”

谷玉兰说：“该成家了。”

彩霞说：“我……现在一见到男人就害怕。”

谷玉兰说：“你是被吓着了。好男人是有的。怕就怕女人好坏不分。”

彩霞说：“是。”

若是三年前听谷玉兰这么说，彩霞就算嘴上不反驳，心里也得笑话她没见过世面，绝不会像今天这样表现出赞同。

谷玉兰跟彩霞唠了足有一个多小时，临分开之前她拿出500元钱给彩霞，让她买身儿衣服，彩霞不要，谷玉兰把钱揣在了她的兜里。

在回家的路上谷玉兰想：“彩霞才25岁，却连背都驼了，已经没半点儿女孩子该有的精气神了。其实，年轻人并不是不知道对错，而是不在乎对错，甚至想故意犯错。”

又想：“红丽为啥连个电话也没有呢？彩霞遇到了狼，红丽遇到的是……小倩可悲，彩霞可怜——可悲之人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由因而果，不信是不行的。红丽……”

一直到拐下慧仁路，这才把思绪收住。

去找彩霞这件事谷玉兰没告诉苏士华。她不说并不是她有什么要隐瞒，而是怕丈夫听了以后会耗费心力，甚至为了她而冒着危险去找红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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