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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澜闭上眼,感受到体内某种东西正在消逝??对槐树开花季节的熟悉感消失了;某次和温念一起做的手工风筝的颜色记不清了;甚至连母亲最后一次微笑的模样,也开始模糊。
“那就让我烧得彻底一点。”她睁开眼,目光坚定如炬,“如果我的遗忘能换来千万人的记起,这笔交易,值得。”
她取出随身匣,打开那卷胶片,一封封读起孩子们的信。每读一句,梦核便亮一分,裂缝也多一道。
>“如果我们哭了,你还愿意来看我们吗?”
她对着虚空回答:“我在看,我一直都在。”
话音未落,钟楼骤然崩塌。但并非毁灭,而是化作无数光点升腾而起,融入梦核之中。守门人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
>“真正的终焉,不是终结,而是重启。
>你不是来赴死的,你是来投胎的??
>以声音为骨,以记忆为血,以爱为名,
>重生为一个新的文明纪元。”
梦核炸裂。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极轻的“嗒”,如同雨滴落在泥土上。
然后,光洒向诸天。
……
不知过了多久,林澜醒了过来。
她躺在一片草地上,头顶是湛蓝的天空,槐花飘香。远处传来孩童嬉戏的声音,还有收音机里断续的广播剧对白。她挣扎着坐起,发现自己穿着旧式布衣,手中握着一支崭新的录音笔,外壳刻着一行小字:
**“替我说话,替我唱歌,替我哭。”**
她摸了摸胸口,那里空空如也,却异常温暖。
“这是……哪里?”她喃喃。
“昭明城南街。”一个老人拄着拐杖走近,笑着问,“姑娘,你没事吧?刚才晕倒在路边,还好小念发现了你。”
林澜浑身一震:“小……念?”
老人指向不远处的小女孩??八岁左右,扎着两个小揪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连衣裙,正蹲在地上画着什么。听见名字回头一笑,阳光洒在脸上,像春天的第一缕风。
林澜踉跄着走过去。
小女孩抬起头,眨眨眼:“姐姐,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认识我。”
林澜跪下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她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哽咽得发不出声音。最后,她只是轻轻抱住那个小小的身子,把脸埋进她的肩膀,任泪水浸湿那件蓝裙子。
“我找了你好久……”她终于挤出一句话,“好久好久。”
小女孩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拍拍她的背,像大人安慰孩子那样温柔。
“没关系啦,”她说,“你现在找到了呀。”
片刻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蜡笔,递给林澜:“你要不要一起画?我想画个房子,屋顶要冒烟,窗户要笑起来。”
林澜接过蜡笔,手指微微发抖。她在纸上一笔一划地画了起来,线条歪斜却不肯停顿。渐渐地,一栋歪歪扭扭的房子成形了,烟囱冒着螺旋状的烟,四扇窗户全是笑脸。
而在房子旁边,她又添了两个人影??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子的手,她们站在门前,头上飘着一朵盛开的槐花。
小女孩看着画,忽然笑了:“这个姐姐真好看,好像你哦。”
林澜也笑了,眼泪却还在流。
“是啊,”她说,“她就是我。”
这时,远处的广播换了节目,一首老歌悠悠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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