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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ldo;你这家伙，真的是害了她一辈子啊!&rdo;冲羽在一边看着，忍不住咬牙低声，&ldo;真想把时间倒回明因寺的第一次见面那天，不顾奶妈的苦苦哀求，一脚把你踢出队伍!‐‐这样，至少她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结局。&rdo;

&ldo;……&rdo;他的手再度剧烈地发抖起来，几乎无法控制。

&ldo;阿弥陀佛，队长你错了。冥冥中自有天意，并非人力能所能改变啊，&rdo;旁边有人低宣佛号，却是悟心，&ldo;所谓的人生七苦：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rdo;

&ldo;和尚，得了，&rdo;旁边的茱莉娅低声呵斥了一句，&ldo;别在这时候插一刀。&rdo;

冲羽瞪了茱莉娅一眼，转过头，推了一把身边脸色苍白的玄靖：&ldo;好了!去看看她最后一面吧……等过几天下了葬，可就永远再也看不到了!&rdo;

玄靖猛然一震，神情恍惚地往前走了一步。

他颤抖着抬起手指，挽起珠帘，终于看清楚了这一切‐‐初霜静静地躺在那里，双手交叠在胸口，似乎只是睡去了。她苍老得就像五六十岁，然而枯槁的容颜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却又显得美丽至极，令人移不开视线。

玄靖沉默了许久，终于伸出手，缓缓握住了她搁在胸口的手。

那么的纤弱，在他的掌心不盈一握，没有任何的脉搏，死寂如冰雕雪塑。他俯身定定地看着她，手指无声地收紧，转动手腕，让彼此掌心的符咒相互映照，丝丝入扣地吻合‐‐她画下的燃灯咒还在他的手心里，却是永远的黯淡了。

&ldo;初霜?&rdo;他开口，轻声唤了一句。

她没有回答，只是沉睡着。当他握起她的手时，袖子从她手上无声滑落，露出了伤痕累累的手腕。那几十道深深的疤痕，触目惊心，每一道都是为他‐‐她爱他，赴汤蹈火，一至于斯。然而在那么长的岁月里，却一直沉默无声。

&ldo;初霜……&rdo;那一瞬，他再也忍不住地哽咽出声，&ldo;初霜!&rdo;

有热泪划过面颊，簌簌直落在她的掌心里。无数遥远的画面闪过眼前：葛城风雪里独自冲出门离开的少年，走入大沼泽之前用指尖在他掌心画下符咒的少女，迦师决战那一夜的惨烈惊险，以及揽月阁上的短暂重逢……

是的，他们曾经拥有过那么多&ldo;过去&rdo;的回忆，也曾经拥有过那么多&ldo;开始&rdo;的机会‐‐然而，他却一个也没有把握住。

到现在，终于是什么都晚了。

&ldo;初霜……&rdo;他喃喃，埋首在她冰冷的掌心，猛然间失声痛哭，&ldo;初霜!&rdo;

冷定如磐石的人终于彻底崩溃了，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跪在尸体边，哭得全身发抖。

&ldo;……&rdo;茱莉娅在一侧遥遥地看着，眼里再度掠过一丝不忍，不禁抬起头看了看队长。然而冲羽紧紧抿起了嘴唇，看着这一幕，眼神变幻着，手指也在发抖，紧握成拳，手心握着一物。

其他同伴们屏声敛气，静默地看着，神色复杂。

&ldo;啧啧，堂堂的北庭男子汉，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哭成这样?太丢人了!&rdo;旁边的格拉罕姆忍不住摇头，出声表示了鄙夷，&ldo;亏得我还一直以为他和我一样，是个到死都心如铁石的好汉!&rdo;

&ldo;唉……世人求爱，刀口舐蜜。初尝滋味，已近割舌。&rdo;悟心双手合十，喃喃，&ldo;只有割断爱欲，跟随我佛，心无一物，不惹尘埃，方得安宁啊……&rdo;

&ldo;得了得了，这时候就别来趁机宣佛了，&rdo;罗莱士不耐烦地打断了他，&ldo;别忘了西域的教皇还在这里呢!&rdo;

&ldo;那又怎样?这边是东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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