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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凤阁舍人李景谌认为裴炎肯定谋反。刘景先和凤阁侍郎义阳人胡元范都说：&ldo;裴炎是国家大臣之首，于国家有功，殚精竭虑效忠皇帝，天下无人不晓，我们敢担保他不会反叛。&rdo;太后说：&ldo;裴炎谋反是有原因的，只是你们不清楚而已。&rdo;他俩回答说：&ldo;要是裴炎算是谋反，那么我们不也是谋反了。&rdo;太后说：&ldo;我知道裴炎谋反，知道你们不谋反。&rdo;文武官员很多人都证明裴炎不会谋反，太后一概不听。没过几天连刘景先、胡元范也一同被捕入狱。光宅元年（公元684年）十月十八日，裴炎在都亭驿被斩首。临刑前他伤感地与遭受牵连的亲属道别说：&ldo;兄弟们的官位都是依靠自己的才能获得的，没有受我一点恩赐，可今天却因我的缘故而流放到荒远的地区，我心里非常不好受。&rdo;裴炎为官清廉，籍没抄家时竟然没有丝毫家财。

武则天利用裴炎案大肆清除朝中不忠于自己的官员。刘景先多次遭受贬黜，先为吉州员外长史，后又被人陷害在狱中自杀。胡元范放逐琼州而死。吏部侍郎郭待举贬岳州刺史。武则天还悄悄派将军裴绍业到军中将程务挺处死。程务挺勇冠三军，甚得军心，镇守边防威望很高，突厥因怕他而不敢侵犯边境。当突厥听说程务挺被杀，高兴得饮宴相庆。夏州都督王方翼因与程务挺亲近，又是已废王皇后的近属，也被捕入狱，后流放崖州而死。

裴炎弟弟的儿子太仆寺丞裴先，年仅十七，上呈密奏，请求面谏武则天。太后召见他，斥责他说：&ldo;你伯父阴谋造反，还有什么可说。&rdo;裴先说：&ldo;我这是为陛下出谋划策，怎么敢诉说家庭的冤屈！陛下是李氏的媳妇，先帝逝世后就独揽大权，更改继位的人，疏远排斥李氏，提拔武氏亲戚。我伯父忠于国家，反被妄加罪名，杀戮株连子孙。陛下所做的一切，我非常惋惜！陛下应该尽快让皇帝复位，自己引退，安居深宫，宗族才能得以保全；要不然，天下发生变化，便没办法挽救了！&rdo;太后十分生气说：&ldo;这是什么鬼话，小子怎么敢说这样的言论！&rdo;下令拉他出去，裴先回头说：&ldo;现在采用我的意见，为时未晚。&rdo;一连说了三次。太后命令在朝堂上打他一百棍子，随后长期流放州。

裴炎被捕后，郎将姜嗣宗从洛阳出使长安，刘仁轨问他东都洛阳的事情，姜嗣宗说：&ldo;我知道裴炎想谋反的事情很久了。&rdo;刘仁轨问：&ldo;是你自己觉察的？&rdo;姜嗣宗说：&ldo;是的。&rdo;刘仁轨说：&ldo;我有事上奏，但愿你能帮我传达。&rdo;姜嗣宗说：&ldo;可以。&rdo;第二天他带着刘仁轨的奏表返回洛阳，奏表中说&ldo;姜嗣宗知道裴炎谋反而不上报&rdo;。太后看了奏表之后，命令在殿庭上摧残姜嗣宗的躯体，在这之后把他绞死于洛阳都亭。

武则天为了扫除不顺从自己的人，将裴炎以谋反罪处死，可是欠缺证据，为了掩饰，她让手下爪牙给裴炎编造了很多谋反罪状。说什么裴炎想利用武太后出游龙门之机，发兵逮捕她，使还政天子，可是恰好连续下雨，太后没去，这个阴谋没有得逞。更不可思议的是，还说徐敬业准备起事时叫骆宾王谋划联络裴炎。骆宾王于是写了一首歌谣：&ldo;一片火，二片火，绯衣小儿当殿坐。&rdo;又把这首歌谣教给裴炎庄园中的小孩和洛阳儿童诵唱，借以见裴炎，说服裴炎帮助他们。裴炎给徐敬业回信只写&ldo;青鹅&rdo;二字，被人告发后朝臣没有人能看懂，独武则天立时明白，说&ldo;此青字表示十二月，鹅字含我同意的意思。就是说，裴炎和徐敬业商定十二月里应外合&rdo;等等，真是绞尽脑汁。除此之外，武则天还追削了徐敬业祖、父官爵，并掘坟砍棺。

武则天一边清除裴炎为首的忠于唐室派，一边把负责审理裴炎案的骞味道和证明裴炎必反的李景谌及控告裴炎谋反的崔都提拔为宰相。中央政局的动乱，给徐敬业的军事行动提供了有利条件。可是，他采取了错误的方针。

（4）徐敬业败死

魏思温规劝徐敬业道：&ldo;您以恢复皇帝的权力为口号，应当率领大军正大光明地讨伐，直接进军东都洛阳，这样天下百姓知道您以救援天子为目标，五湖四海都会群起支持。&rdo;薛仲璋说：&ldo;金陵有帝王之气，又有长江这一险要屏障，完全可以坚决驻守，应该首先夺取常、润二州，奠定霸业的基础，然后再向北以便占领中原，这样进能够取胜，退也有根基，这是最好的策略。&rdo;魏思温说：&ldo;崤山以东豪杰由于武氏专权跋扈，心怀怨恨，愤愤不平，知道您起事，都自动蒸麦饭为干粮，举起锄头为武器，盼着南军的到来。不趁此局势建立大功，反而退缩以求自保，四方的人知道了，哪有不人心离散的！&rdo;徐敬业没有采纳他的建议，派唐之奇守江都，自己率军渡过长江进取润州。魏思温对杜求仁说：&ldo;兵力聚集在一起才会强大，分散则削弱，徐敬业不全力渡过淮河，集合山东的兵众以夺取洛阳，不久将会失败！&rdo;

不久，徐敬业占领润州，抓获刺史李思文，用李宗臣取代他。李思文了解徐敬业的阴谋，提前派遣使者走小道向朝廷报告，遭到徐敬业进攻后，坚持抵抗了很久，弹尽粮绝而城被攻陷。魏思温请求将他处死，徐敬业不同意，对李思文说：&ldo;叔父依附于武氏，应当改姓武。&rdo;润州司马刘延嗣宁死也不愿投降，徐敬业准备杀死他，魏思温力劝才免于死罪，和李思文一道关押狱中。刘延嗣是刘审礼的堂弟。曲阿令河间人尹元贞率军营援润州，不敌被俘，徐敬业用刀威胁他，宁死不屈而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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