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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道：&ldo;不瞒师君，奉先若有觊觎帝位之心，当如此桌。&rdo;说着以手一拍，石桌四分五裂。张鲁哈哈大笑，又道：&ldo;朝权更迭，江山易主，本就是仁德者居之，温侯大可不必如此。&rdo;张鲁以手中拂尘轻轻一扫，满地碎石立起，嵌合，恢复原状。吕布怔怔看着，唏嘘道：&ldo;世间真有仙术。&rdo;张鲁谦让道：&ldo;些微末技，不值一哂，道法纵是能窥通天奥秘，亦只救得少许人，不及侯爷心系天下苍生。&rdo;吕布回过神，缓缓摇头，眯起眼，似在思考张鲁的话。&ldo;二问。&rdo;吕布开口道：&ldo;师君可知麒麟？&rdo;张鲁蹙眉：&ldo;温侯何以有此一问？&rdo;吕布还未想好如何说，张鲁已道：&ldo;麒麟乃是上古瑞兽，开天辟地时岁星散开而成，孔圣见麟而诞……&rdo;吕布问：&ldo;世间真有此物？&rdo;张鲁摇头：&ldo;说不准。古籍曾记，麒麟降世，乃是神州至晦至暗之时，大地一片血光，解生灵于困局，仁德承载天地，辅佐帝君，了结乱世。&rdo;吕布又紧张地问：&ldo;若真有此物，其寿几何？&rdo;张鲁道：&ldo;千年万年，与天地同寿，日月同生，麒麟降世不过是辅佐王者，解救困局，完后便须回其来处，此等神兽如龙、凤，不可流连凡间，否则世间将有太多异数。是以自古无人能知其寿几何。&rdo;吕布神色黯然，许久后道：&ldo;三问，世间可有长生之法。&rdo;张鲁莞尔一笑：&ldo;秦皇汉武，为求长生，受方士蛊惑，温侯莫不是也抱着此心？都传凡人之寿不可逆天，然实不相瞒，世间确有数法能令人长生。&rdo;吕布屏住气息，只听张鲁道：&ldo;温侯是否以为，凡人血肉之躯，一旦修炼成仙，便是不老不死的？&rdo;张鲁缓缓摇头，莞尔道：&ldo;纵是万古天地，仍有生老病死之时；仙人寿数也会有终，至于凡人，更是跳不脱这世间定则。&rdo;吕布道：&ldo;既如此说来，麒麟如何能永寿？&rdo;张鲁道：&ldo;不老不死的非是麒麟，而是天地造化，凡身带天地初开，混元一气之物，俱与天地同寿。非是其仙力使然，而是体内那混元之气来自太古之初，盘古开天后岁星散开之时。&rdo;&ldo;温侯若能寻到混元之气，只需一缕，便可长生。&rdo;吕布道：&ldo;去何处寻？&rdo;张鲁凝视吕布，片刻后淡淡道：&ldo;学识浅薄，实在不知。&rdo;张鲁长身而起，一拂袖。刹那狭小院内，百花齐放，花瓣纷飞。姹紫嫣红于枝头绽放，短短片刻，又俱枯萎下去，空余满庭落花，在风中席卷。吕布扬起头，伸手去接，乱红如蝶，在其指间旋过。数息间，周遭枯荣流转，四季更迭，花枝枯萎，冰雪丛生。&ldo;人生在世，命数归天，若逆了天道，予你漫长生命，当时间成为永恒一瞬，你又想做什么？&rdo;张鲁瞳中映出风云变幻，仿佛勘破虚空，梦游般喃喃道：&ldo;以凡人之躯，凡人的七情六欲，又哪有千年万年不灭的道理？&rdo;&ldo;生死本是度外，我等大好男儿，肆意天下，身后功过任人评说，了偿此生，何以孜孜求存，贪生怕死？&rdo;席卷枯叶，花瓣随着张鲁话音落，于那一瞬间凝注。&ldo;天地、万物、苍生俱是过客。&rdo;&ldo;蛟儿，你一身戾气，待求得长生，便不怕相看生倦？&rdo;&ldo;此时不惜眼前时光，再予你千年万载，又有何益？&rdo;三千年后，通天教主闭上双眼，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弧度。虚景飘散，张鲁瞬间头疼欲裂，扶着石桌，喘息道：&ldo;方才……眼前一阵晦暗，发生何事？&rdo;吕布：&ldo;……&rdo;张鲁：&ldo;……&rdo;吕布：&ldo;我以为你在施法……&rdo;张鲁：&ldo;我……施法？&rdo;吕布诚恳道：&ldo;师君，你被鬼上身了。&rdo;张鲁满额豆大的汗，摆了摆手，踉跄回了内间。吕布仍在思索方才张鲁被神明附体的那话。建安十二年，三月，吕布说降张鲁，扫除了讨曹的最后障碍，汉中四城归顺温侯。张鲁亲自引兵两万出汉中，与吕布合军，东征邺城。四月，麒麟率军平定并州，占据雁门关，在九原郡设立了袭巨鹿孙策破空城邺城，建安宫，青宛殿。曹操躺在榻上。荀彧、荀攸、郭嘉、满宠、司马懿五名谋士跪于屏风外。曹操悠然道：&ldo;什么时辰了。&rdo;荀彧道：&ldo;启禀主公，天亮了。&rdo;曹操勉强起身，其妾忙前来扶，曹操暧地出了口气，额上铺着白布：&ldo;外头如何了？&rdo;荀彧道：&ldo;温侯入汉中，麒麟大军十万，驻扎雁门关外。&rdo;曹操道：&ldo;天子诏发了么？&rdo;荀彧以眼神示意，众谋臣领会，司马懿慢条斯理道：&ldo;回禀主公，诏已拟下，臣亲手代笔，天子回了戚里静养。&rdo;曹操缓缓点头：&ldo;各地可有举兵响应？&rdo;响应是有的，不过都是响应吕布去了，无人搭理曹操，众谋臣俱不敢明言。曹操等了半天，得不到回答，心中自知，失笑道：&ldo;天子的诏令，也不值几个钱了，听说……天子近来染病、抱恙？&rdo;郭嘉侧过脸，油灯映照下，颊上一道灼伤的红痕：&ldo;主公，杀不得。&rdo;曹操眯起眼，道：&ldo;哦？&rdo;郭嘉道：&ldo;臣等已令典韦将军率军，将战线沿途百姓撤离，退向虎牢关，两关之间，埋下重兵，只等温侯来袭。&rdo;曹操道：&ldo;妥。&rdo;郭嘉又道：&ldo;温侯现举兵不定，屯兵观望，汉中极有可能投诚，如此一来，吕奉先有张鲁为助，必蠢蠢欲动，贸然发兵。&rdo;曹操道：&ldo;继续说。&rdo;继而下了床，两名婢女搀扶着曹操，转出屏风，亲兵打开寝殿门，大好明媚春光登时倾泄进来。曹操老了不少，头风病逾发严重，于日光前昏昏欲睡。数名谋士起身，郭嘉又道：&ldo;主公若愿坐镇邺城坚守，奉孝当与夏侯惇将军带兵，于居庸关出长城，沿塞外一路西行。&rdo;曹操道：&ldo;带多少兵，意欲何为？&rdo;郭嘉决然道：&ldo;带十万兵，抢其粮草，袭其后方长安！吕奉先欲一路东来，常山郡仅第一局‐‐设路障，但凡麒麟、贾诩等人稍有智计，俱知险地不可急行之理。若非沿路缓慢深入，稳扎稳打；便是由雁门关出塞，另寻他径。&rdo;曹操又道：&ldo;现已派出去多少骑兵了？&rdo;荀彧道：&ldo;典韦将军已归邺城，沿途大小要地，只余不到五万兵士分散，十人守一废镇，千人守一城，虚张声势。&rdo;曹操蹙眉道：&ldo;谁出的主意？&rdo;众谋士心中一惊，片刻后郭嘉方道：&ldo;我出的主意，我料定麒麟不敢贸然行军。&rdo;曹操哈哈大笑，道：&ldo;好一个料定！奉孝之计深得我心。&rdo;郭嘉道：&ldo;要么主公守邺城，奉孝与夏侯惇将军前去袭击长安，要么奉孝守邺城，主公亲征。&rdo;司马懿低声道：&ldo;不可，主公头疾未痊，不该操劳……&rdo;曹操带着数名谋士行出花园，帘子落下，声音远去。许久后，曹操榻下，小孩打了个喷嚏，缓缓钻出，警觉地环顾四周，继而悄然行到窗边，爬了出去。小孩一路狂奔，跑过花园，疾喘中逃回铜雀园。&ldo;晖儿！&rdo;董贵妃慌忙道，把小孩揽在怀里。男孩疾喘片刻，道：&ldo;他们说……说……&rdo;董贵妃果断捂住男孩的嘴，在他耳边低声道：&ldo;什么都不要说出口，跟我来。&rdo;董贵妃神色平静，拉着男孩的手，转过寝殿，刘协自被抓走的那一日，就没有再回过铜雀园，许褚带兵将这处翻得乱七八糟，亦不复前来。院中唯有董贵妃与这孩童，以及数名仆役居住，曹操看重的仅是天子，刘协一走，院中如何再无人过问。&ldo;这马是大宛名马。&rdo;董贵妃将孩童抱上马去，为他拉紧马鞍系带：&ldo;日行千里，不逊你……不逊温侯神驹赤兔。&rdo;&ldo;你骑着这马，从戚里出城，不可停，须得一路奔驰，前往雁门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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