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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石什么坚（第2页）

她不知这是王静渊耗费最后一丝魂力跨越空间所赠，也不知此刻茅山之上，两位守夜人的残魂已濒临溃散。但他们用尽最后的力量，在无数可能孕育邪祟之地布下“愿力结界”??只要还有一个孩子被温柔以待，结界就不会彻底崩塌。

几天后，林昭终于找到启明村，从那位长老后人口中得知真相：当年真正的童乩并未进入古庙，而是被一位神秘道士救走，送往城市孤儿系统隐姓埋名。而那位道士，腰间挂着半截断裂的铜铃……

“李三通？”林昭震惊。

就在此时，手机响起。孤儿院来电：“林医生，小晚昨晚失踪了！监控拍到她半夜走出院子，朝着城郊废弃工厂走去……我们报警了，但警察说那里属于拆迁区，没法搜！”

林昭立刻驱车赶往现场。

而在那片荒废的厂区中心，一座破旧锅炉房内，小晚独自站立。四周墙壁上涂满了诡异符号，正是万噬宗失传的“聚煞引魂阵”。地上插着七根蜡烛，围成一圈，每一根烛芯里都封着一缕黑气??那是十年前被赤面鬼手分殖寄生的六个孩童残魂，以及……它自己最后的核心。

“你来了。”小晚轻声说，声音却不再是孩童的清脆，而是混合着无数低语的回响，“我知道你会来。因为你也见过那些眼睛??被父母卖掉时的绝望，被老师殴打时的恐惧，被社会无视时的麻木。我们都一样。”

林昭喘着气走进来：“小晚，快离开那儿！那是陷阱！”

“这不是陷阱。”她转身，双瞳金银交错，“这是选择。它说，只要我踏进阵心，就能获得拯救所有受害者的权力。我能找到每一个被虐待的孩子，我能惩罚每一个施暴者，我能建立一个再也没有欺凌的世界……”

“然后呢？”林昭厉声喝道，“然后你变成新的暴君？用仇恨清除仇恨？用暴力终结暴力？你以为你是神吗？”

小晚怔住了。

“我不是神。”她低声说，“我只是不想再看见眼泪。”

林昭缓步上前，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贴着一张老照片：一群穿着道袍的人站在茅山山门前，中间两位青年并肩而立，一人持剑，一人握笔。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林昭说，“他曾是茅山外门弟子，参与过封印赤面鬼手之战。临终前他说：真正的胜利，不是消灭恶魔，而是让恶魔无处可生。我们不能靠一个超能力的孩子来拯救世界，我们必须让这个世界本身变得更值得被拯救。”

话音刚落，锅炉房剧烈震动。地面裂开，黑气升腾，凝聚成完整的赤面鬼手形象??一张由千万张哭泣面孔拼凑而成的巨脸，眼中燃烧着猩红怒火。

“愚蠢！”它咆哮，“你们永远不懂！正是因为你们所谓‘善良’的迟缓，才让悲剧日复一日上演！我才是真正的救世主！我要重塑人间秩序，以痛苦为基，以恐惧为律！”

石少坚与王静渊的残魂自虚空浮现，虽已黯淡如烟，仍挺身挡在小晚面前。

“最后一次了。”石少坚微笑，“为了那些还没来得及堕落的心。”

“为了那些还想相信光的人。”王静渊提笔，画下最后一道符??“人心尚温”。

符成即燃，化作漫天星火，落入城市每个角落。正在家暴现场举起拳头的父亲忽然停手，看着女儿惊恐的眼神潸然泪下；准备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在触碰孩子瞬间心脏剧痛，跪地忏悔；一所学校里，霸凌者主动向受害者道歉……

赤面鬼手发出凄厉嘶吼：“不可能！人性本恶！你们骗不了我！”

“人性或许有暗，”小晚走上前，伸出手，“但它也有光。我不否认痛苦的存在，但我拒绝让它定义我。你可以是我的一部分，但你不能主宰我。”

她将自己的手掌按在胸口，万噬印剧烈跳动，最终化作一道金色纹路，缠绕成锁链模样，将黑气层层封印。

“我原谅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她说，“不是因为他们值得，而是我不想背负着恨活下去。我要做第一个打破循环的人。”

赤面鬼手在哀嚎中消散，最后一句低语飘散风中：“也许……是你赢了。但只要人心尚寒，我就一定会回来……”

结界稳固，天地清明。

三个月后，启明村举办首届“心灵守护计划”启动典礼。小晚作为特邀嘉宾站在台上，身后大屏幕播放着纪录片《第四天灾》：讲述十年来如何通过教育普及、心理干预、社区帮扶减少儿童受害案件的发生率。台下坐着来自全国各地的社工、教师、医生和志愿者。

林昭坐在第一排，胸前别着一枚新制的徽章??上面刻着两行字：

**“世间若有恶鬼重生，必因人心尚寒。**

**但只要还有人愿意伸手，黎明就不会迟到。”**

典礼结束时，夕阳西下。小晚独自走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仰望天空。云层缓缓分开，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坠向遥远星河。

她轻声说：“谢谢你们，守夜人。”

而在宇宙某处，那颗携带着图腾印记的陨石，正缓缓靠近一颗蔚蓝星球。海滩上，一名少女拾起一块奇特的黑色石头，翻转过来，赫然刻着七个古字：“第七容器，已在路上。”

风，又一次吹过了时间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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