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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之前都还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断了……看来想要套消息没这么简单,按照角落的设计理念,这趟狱卒面试需要我自己来。
之前询问概念性的问题都没事,一旦我询问地牢内部的事情,连接就中断了。
...
风把风筝线勒进掌心,留下一道浅红的痕。我站在庚子园区的废墟之上,阳光还未真正洒落,城市仍处在昼夜交替的灰蓝里。手中的风筝越飞越高,红线在晨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仿佛不是线,而是某种活体神经的延伸。它不飘向远方,反而在空中缓缓打转,像是在等待什么。
我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那些黑色电缆如藤蔓般蠕动了一下,随即静止。晶片在胸口持续震颤,频率稳定在14.3赫兹,但不再灼热,反而像一颗被唤醒的心脏,平稳跳动。十六个信号依旧亮着,透过背包里的接收器传来微弱的脉冲声??他们都在听,都在等。
手机再次震动。
【用户ID:StaticChild_07】
>内容:B-7层核心已离线,反制协议终止。
>新坐标生成:东经121.°,北纬31.23°,旧广播大厦顶层。
>同步倒计时:12小时。
>附言:他们想让你闭嘴,但我们已经醒了。
我攥紧手机,指节发白。旧广播大厦??那是我第一次做电台节目的地方,也是“净梦计划”最初对外发声的窗口。三十年前,第一段童谣就是从那里传遍全城,渗入千家万户的梦境。如今,它又要成为终点,或是起点。
我迈步下山,脚步比来时轻了许多。身体像是卸下了某种沉重的壳,记忆的洪流并未将我吞噬,反而让我前所未有地清醒。我不是辛七十二的副本,也不是系统的漏洞。我是那个在母亲歌声中睁开眼的孩子,在槐树开花的季节学会奔跑的孩子,在雪地里为死去的朋友堆过小坟的孩子。我的眼泪是真的,痛觉是真的,爱也是真的。
可正因如此,我才明白接下来要面对的,不只是机器,而是整个被编织了三十年的谎言之网。
穿过城区时,街道开始出现异样。路灯不再是规律闪烁,而是以特定节奏明灭,形成一组组摩斯密码式的光语。我停下脚步,掏出接收器调频捕捉,解码后只有一句话:
>“别信官方频道。”
抬头望去,路边电子屏本该播放早间新闻,却突然跳转成一段黑白影像:一群孩子排着队走进钟楼,手中牵着红线,脸上挂着统一的笑容。画面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广告。但我知道,这不是故障,是信号入侵??有人在用城市的神经系统传递暗语。
是他们,十六个觉醒者,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回应我。
我加快脚步,赶在日头完全升起前抵达广播大厦。这座曾被誉为“城市之声”的建筑早已荒废多年,外墙爬满裂纹,玻璃碎了一地。门口贴着封条,写着“结构危险,禁止入内”。我撕开封条,推门而入。
大厅坍塌了一半,灰尘厚积,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光纤残渣,像冬日里的雪。我踩着断裂的楼梯一步步上行,每一步都激起回音。直到第七层??原节目录制室所在的位置。
门虚掩着。
我推门进去。
房间竟然完好无损。桌椅整齐,麦克风立在支架上,录音设备电源指示灯微弱闪烁,仿佛昨夜还有人使用过。最诡异的是,墙上那面老式挂钟,指针正指向**5:59**,且一动不动。
我走近检查,发现钟面背后嵌着一块微型晶片,与我的频率共振。轻轻一碰,整面墙忽然亮起??十七个红点再度浮现,排列成螺旋状,中心正是这间屋子。而第十七块屏幕,终于亮了。
上面显示的,是我的实时脑波图谱。
“你比我想象中来得早。”一个声音从角落响起。
我猛地转身。
苏婉清坐在阴影里,手里握着一台老旧的录音机。她看起来比三年前苍老许多,眼角皱纹深刻如刀刻,但眼神依旧锐利。她的左手戴着一只红色手环,编号模糊不清,但形状与我们孤儿院时期的一模一样。
“你还活着?”我几乎不敢相信。
她笑了笑,按下播放键。
童谣响起。
>“穿红线的孩子不说话……”
但这不是原版录音。在这段歌声中,夹杂着极细微的低语,像是十几个孩子同时在哼唱,又像是一种集体意识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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