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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第1页）

究竟，对他来说……韫仪是恩人还是仇人?

他自己也说不清，就像不清楚自己为何会答应杜如晦，冒险来此救人一样，若他无意，就算杜如晦舌绽莲花也不可能说服他来此，欠命还恩，只不过是一个他用来说服自己的借口罢了。

李世民用力抹了把脸，挥去纷乱的思绪，道：&ldo;对了，一路行来，你还未告诉我公主长何模样，若可以，你画一张你给我，以免到时候救错了人。&rdo;

杜如晦笑一笑，&ldo;不必，你见到公主必然会认识。&rdo;在李世民疑惑的目光中，续道：&ldo;因为公主与梅雪长得一模一样。&rdo;

&ldo;一模一样?&rdo;李世民惊讶地道：&ldo;这怎么可能，她当初明明易容成……&rdo;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止住了声音，静寂半晌，他道：&ldo;你是说，当初我所见到的，一直都是公主真容?&rdo;

杜如晦点头道：&ldo;不错，这也是当初在九洲池畔相遇，公主却坚决不让你见她的原因，一旦相见，你就会知道她便是当初的刺客。&rdo;

待得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李世民问出心中所疑，&ldo;为何公主会与梅雪如此相像?&rdo;

杜如晦摇头道：&ldo;我也不清楚，或许是人有相似吧。&rdo;

九月初六，晴了数日的天空下起了雨，这个时节的雨已经很冷了，打在身上泛起阵阵凉意，然即使是在这样的秋雨中，街上依旧可见士兵推着一辆辆的车过去。

司马德戡站在檐下，望着接连推过的车，对身边的裴虔通道：&ldo;看这样子，月底之前应该就能动身了。&rdo;

裴虔通撑着一把古朴的油纸伞，&ldo;算起来，咱们离开关中才不到一年，却感觉仿佛已有十数年那么久，真恨不得立刻就回到关中。&rdo;

&ldo;快了，月底动身，十月末之时，差不多就能到了。&rdo;司马德戡感慨道：&ldo;离开之时，正好我娘犯了风湿痛，整日卧病在床，也不知她如今好了没有。&rdo;

在回府的路上，裴虔通忽地道：&ldo;司马老弟，你说我们当日是不是做错了?&rdo;

司马德戡停下脚步愕然望着他，好一会儿方才缓过神来，低声道：&ldo;怎么，裴兄后悔杀杨广了?&rdo;

裴虔通摇头道：&ldo;杨广不死，我们都要人头落地，对于杀他一事，我从无后悔，我指的是推宇文化及为丞相一事，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上位之后，却对我们指手画脚。&rdo;

提及宇文化及，司马德戡脸色也不太好看，前者自为丞相之后，便自以为了不得，对他们态度冷淡，冷声道：&ldo;若非宇文智及在，哪里容得他这么猖狂。&rdo;

裴虔通摇头道：&ldo;我们冒着性命危险，做了那么许多，结果功劳却全归了他们兄弟，想起来真是让人不甘;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们会否让宇文兄弟给骗了。&rdo;

司马德戡疑惑地道：&ldo;此话何解?&rdo;

&ldo;当初怂恿我们一起起兵造反的人是宇文智及，而后，率先推荐宇文化及为主帅的人，也是宇文智及的人;如今想来，或许他们兄弟早就有心将天下握于手中，只是凭他们一支难以行事，所以将我们当作棋子，助他们夺取杨广的一切;说不定一回到洛阳，宇文化及就会废掉姓杨的，自立为帝。&rdo;

司马德戡皱眉道：&ldo;依裴兄这么说，我们岂非一直都要屈居宇文氏之下，任他们在头上作威作福?若是这样，与杨广活着的时候，有何不同?&rdo;

裴虔通接了一些冰凉的雨水在手中，叹道：&ldo;都怪咱们当初思虑不周，只以为众人一心，除暴君回关中，却忘了有些人狼子野心，回关中不够，尚要夺取这大隋江山!若我没有料错，宇文兄弟对咱们已经心有不满，一旦回到洛阳，首先要对付的，就是咱们!&rdo;

司马德戡大惊失色，连连摇头，喃语道：&ldo;这……这不可能，他们不会那么做。&rdo;

裴虔通嗤笑道：&ldo;他们兄弟如此处心积虑，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的。&rdo;

司马德戡被他说得心慌意乱，&ldo;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吗?&rdo;

裴虔通转动手里的油纸伞，看着四散的雨珠，淡然道：&ldo;想要活命，只有一条路可走。&rdo;

司马德戡眼皮一跳，带着一丝颤音道：&ldo;你是说杀了他们?&rdo;

&ldo;不错，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rdo;面对裴虔通的话，司马德戡心慌意乱，道：&ldo;可是宇文兄及掌握重权，凭我们二人，如何能够杀了他们?&rdo;

&ldo;你错了。&rdo;裴虔通嘴角微勾，凉声道：&ldo;想杀他们的，并不仅仅只是我们二人，还有崔济、赵行枢以及陈伯图。&rdo;

司马德戡面露喜色，&ldo;裴兄你说真的吗?&rdo;

&ldo;如此大事，又岂会儿戏。&rdo;说着，裴虔通转头道：&ldo;如何，司马老弟是想过着不知何时被杀的日子，还是再拼一次，为自己求来长久的安稳与富贵?&rdo;

司马德戡狠狠一咬牙道：&ldo;既然已经做了一次，也不怕做第二次，好!就依裴兄所言，咱们再拼一次!&rdo;

第三百六十章意料之中

&ldo;好!&rdo;裴虔通用力一拍他的肩膀，欣然道：&ldo;你我兄弟同心，必可再成大事!&rdo;说话间，他们已是来到裴府门口，一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之人正折身离开，在瞧见看到他们过来时，脚步又加快了几分，仿佛不愿与之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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