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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ldo;好好，待过了五月，日头烈了，我让她在屋里好生歇着。&rdo;葛氏往外推了推李仲仁，&ldo;你别将心思花在不打紧的事上，快去经馆，莫要迟到，小心挨夫子的戒尺。&rdo;

李仲仁离开不多时，华琬至厨房寻葛氏，问有甚可帮忙的。

葛氏朝泥灶上一只倒扣着、足口缺了个豁的土瓷碗努努嘴，&ldo;有够惫懒，也不瞧瞧什么时辰，先将汤饼吃了，自个儿洗了碗闲玩去，省得那对父子一同来埋怨我使唤你。&rdo;

华琬朝葛氏甜甜笑了笑，端起碗自去吃饭不提。

许是今日确实得闲，葛氏去田间走一遭，又同隔壁婶子唠嗑了两句，便慢腾腾地回厨里准备送往经馆的饭食，华婉则将昨夜编好的穗子悄悄放在葛氏常拾掇的针线篓旁，再去莫家寻香梨采野蕨。

香梨在距离自家不远处的路口张望，远远看到华琬，连忙招手，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华琬身边。

&ldo;琬姐姐，我爹爹昨夜里从京城回来，他也夸簪子好看，说比他在京城铺子里瞧见的那些个金啊银的首饰都要别致讨巧，琬姐姐比京城里的匠师厉害多了。&rdo;香梨很得意，她爹爹莫福在京城里做买卖，见的多懂得多，爹都说好，那就是真的好，香梨想到二姐瞅簪子时羡慕的眼神，忍不住得意。

华琬挠挠头，她亦是在京城长大，首饰珠宝见过不少，纤草相较赤金、鎏金、银、铜、玉、木等原材柔软有韧性，故能任由她折腾出各种形状，她哪有资格同京城里真正的匠师，尤其是少府监下文思院和凝光院中有鬼神之手称号的金匠师们比。

&ldo;莫叔随口一夸罢了，哪有那么好，昨儿我摘到了珠儿球，一会能扎步摇了。&rdo;

&ldo;太棒了，待我有了步摇，二姐还不知会怎样羡慕。&rdo;

香梨牵起华琬的手往她家里去，&ldo;我爹带了京城的芙蓉饼回来，琬姐姐随我去取了来。

华琬要拒绝，无奈香梨个小劲大，愣是将她拉扯到莫家院子。

第3章境遇

托香梨那闹腾性子的福，华琬到过莫家数次，同莫家人还算熟稔。

香梨的爹娘在院里头商量香梨二姐的亲事。华琬素手交叠虚放，恭恭敬敬地向莫叔和莫婶问好，香梨则吆喝一声跑去屋里取芙蓉饼。

莫婶打量华琬，想到自家闺女上蹿下跳的猴样，忍不住说道：&ldo;怪道是京城下来的姑娘，香梨喜欢跟着你，却学不到半点规矩模样。&rdo;

在华琬刚被接到云霄乡时，莫家人从葛氏口中得知华琬是个失去爹娘没依靠的，再瞧还生得纤弱如柳细白嫩肉，认定华琬不会农活也不擅生养，不很瞧得上。

乡里人家讲究姑娘手粗臀满，毕竟平民百姓学那些花架子规矩无甚用，不能变成炊饼米饭填饱肚子。

华琬自不会将莫婶的话当成夸奖，但仍礼貌笑道：&ldo;香梨妹妹才是懂事能干，平日里多亏香梨照顾和帮忙。&rdo;

莫婶听华琬夸香梨夸的中听，笑的颇得意，朝屋子高声吆喝，让香梨多取些饼子让华琬带上。

香梨的父亲莫福套好驴车，坐在棱角都磨平的石墩上，等相亲一道去京城，余光瞥见华琬手中的通草，想起华琬送香梨的簪子，好奇问道：&ldo;李家小娘，梨丫头的那只簪子是你亲手做的？&rdo;

华琬实诚地点头，&ldo;乡里最不缺的杂草，香梨不嫌弃。&rdo;

&ldo;哈哈，这玩意儿精巧，便是京城里的小娘子都会喜欢，梨丫头她又怎会嫌弃。&rdo;莫福粗着嗓子笑几声。

莫福口中的京城小娘子，是指平巷里的小户人家，锦衣华服的贵家女娘，自是不可能瞧上草饰的。

&ldo;李家小娘，你可有打算多做些草饰送到京城里去，一支草簪子至少能值三文钱，再精致些的三文钱都不止。&rdo;莫福在京城里做小本买卖，脑子更机灵，眼光也更准。他昨晚看见草簪子，心思便活络开了，并一下想到借他地儿挑摊的香药铺子安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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