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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第1页）

过了好一会儿，宇晴突然说：&ldo;好了。&rdo;

穆玄英睁开眼，觉得有些不适，似乎眼睛周围多了很多肉皮，便抬手去摸。

&ldo;别碰。等它干了才不会轻易变形。&rdo;宇晴一边收拾，一边说，&ldo;鲛人的皮极为难得，不只是珍贵药材，也是易容的最佳物品，我也是不久前从几个江湖人手里买来的。&rdo;

&ldo;鲛人？&rdo;穆玄英自然从书里看过，问：&ldo;海里真的有鲛人吗？&rdo;

&ldo;你以为呢？&rdo;宇晴反问。

&ldo;原本我不大信，不过眼见为实，看来是有的。这鲛人的皮……花圣前辈，那易容岂不是要造下杀孽？&rdo;穆玄英又想摸脸，却是生生忍住了。

宇晴平淡说：&ldo;鲛人本就少见，常出海也未必能遇到，大多都是机缘。世上有本事捕捉鲛人的人也不多，倘若它们被捕，经常会暴毙。鲛人知道，我们贪图的就是他们的皮，只要他们一死，皮就硬了，剥下来也没用。入药不管用，易容更是不管用，只是一堆废物。&rdo;

穆玄英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贴的是比黄金还贵的东西，又想到鲛人也是生灵，心情此起彼落。

&ldo;不必难过，鲛人常常袭击渔民，算不得什么好东西。&rdo;顿了一下，宇晴冷不丁说了一句，&ldo;何况，活着也未必就是好事。&rdo;说完，拿了一面铜镜过来，&ldo;你若要易容成小月那最好，毕竟你们相识，模仿不易有破绽。但你是男子，身形高大，不可取。所以，我给了你另一张脸，虽不好看，但会很好用。&rdo;

铜镜递过来。

穆玄英有些紧张地接过，抬起。

好丑的一张脸。

准确地说，不是丑，是可怖。

宇晴道：&ldo;万花谷中有很多哑奴，多是男子，相貌丑陋凶狠，佝偻，不会言语。他们也常常离开万花谷到长安来采买必备品，所以你只需闭上嘴，弯着腰，跟在我身后就可出城。&rdo;

穆玄英盯着铜镜看了又看，仿佛在看另一个人。

&ldo;没想到你还很在意自己的容貌？&rdo;宇晴见他如此便问。

穆玄英回过神来，解释说：&ldo;不，我只是……花圣前辈，易容术真是神奇！&rdo;

&ldo;神奇是吗？我觉得还好。&rdo;宇晴脸上一直带着浅笑，却因掌握易容而带了一层神秘的感觉，又道，&ldo;脸上的模样很容易改变，无非是像与不像。心上的模样才难控。&rdo;顿了一下，&ldo;既然你已易容成别人，就要忘记你是谁。&rdo;

穆玄英看着铜镜，点点头，&ldo;哑奴。&rdo;

宇晴站起来，背上包裹说：&ldo;出发吧，时间不多了。&rdo;

穆玄英也忙站起来，拿上包裹和佩剑，突然说：&ldo;花圣前辈，其实方才我想问，你替别人换过这么多脸，有没有哪一张脸是你最满意的？&rdo;

宇晴想了想，抛下一句话：&ldo;相好不如心好，相由心生。&rdo;

两人出了门，宇晴将包裹都扔给穆玄英，当着小二的面说：&ldo;佩剑是那位公子送我的，你拿好。那两匹马也是。哑奴，去牵马，回万花谷。&rdo;

穆玄英险些开口回答，好在及时止住，只是弓着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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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棋书画诗酒花，百药神工绝天下。

青岩万花谷。

但万花谷闻名天下却并非因上面提到的这些。而是，这里汇集了一群能人异士，传出大大小小的离奇故事。他们不受朝廷管辖，也不受江湖约束，行事作风一切随心；他们很少出谷，隐居于此，不问世事；他们从不惹事，却也不惧任何事。

开元年间，河北双煞入万花谷夺书，一死一伤；金刀寨二当家杜千山紧跟入谷，也为夺书，下落不明，次日，金刀寨灭门；三江大侠孤身上门求秘籍，几日后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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