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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此话一出，引得数人争相出声，好不热闹。

穆羽略微明白了几分，带着笑意走上前去，抱拳打了声招呼。一众永圣天宗的弟子见了他来，含笑让出了一条道。一名妙龄女子走上一步，抱拳回了礼，道：&ldo;叨扰了。&rdo;

听她声音，似乎就是方才那受了指点的女子。她看来不过十八上下，眉目甚是清秀。但修仙之人驻颜有术，倒是猜不出辈分。穆羽也不知如何称呼她，只好以笑相应。

那女子随他一笑，又对自己的同门道：&ldo;我们来了许久，也该让曲姑娘歇歇。若有想问的，明……&rdo;她话到此处，自觉不妥，回身对曲乔道，&ldo;曲姑娘，不知明日我等是否还能……&rdo;

&ldo;可以呀。&rdo;曲乔笑答。

&ldo;多谢姑娘。&rdo;那女子说完，行过礼，领着一众同门离开。

穆羽略送了几步，而后走回了泉边。只见曲乔趴在泉沿，笑得一脸欣悦。穆羽见状，半跪下身，笑问道：&ldo;这是在做什么呀？&rdo;

曲乔带着些许得意，应他道：&ldo;我在教他们呀。&rdo;

&ldo;这么厉害？那怎么不教教我？&rdo;穆羽打趣。

&ldo;教了呀。那套心法你忘记了？&rdo;曲乔道。

穆羽想了起来，笑道：&ldo;对哦。&rdo;

&ldo;对吧。&rdo;曲乔笑得眉眼弯弯，&ldo;你兴许不知道吧，我等妖类，修炼出神识后，便能通达天地。诸地诸物，即便不曾身临亲见，却也能知悉通晓。我好歹也有一千二百年的道行，所以懂得还挺多的……&rdo;

见她说得开心，穆羽便不打断，只是含笑聆听。

曲乔说着说着，话题又是一转，道：&ldo;……那个掌门脾气不好，却也不是什么坏人。但你们皆是上旸真君座下，本属同门，说话原本不该这么刻薄才是。我想了想，一定是因为我了。唉，也是没办法，大概又是那个&lso;非我族类，其心必异&rso;的道理罢。&rdo;她说到此处，微微一顿，道，&ldo;即便如此，他还是收留了我，允我在仙泉水中安身，更派了弟子为我疗伤，到底与我有恩。既受了恩惠，多少得回报些才是。可巧，我能教的东西还不少呢。如此一来，两不相欠，那掌门也不好随便给你们脸色看啦。&rdo;

穆羽听到此处，微微不解：&ldo;我们？&rdo;

&ldo;嗯。&rdo;曲乔笑道，&ldo;为了救我，你和你的同门费尽心力，想来也受了不少委屈。就像方才，那掌门那样待你，你还追上去道歉了不是？&rdo;

穆羽说不出话来，只怔怔望着她。

曲乔嘿嘿一笑，道：&ldo;别的也就罢了，当着我的面欺负你，那怎么行。&rdo;

就在曲乔说完这句话时，一滴水珠倏然落下，坠进了泉水中。她一惊，就见穆羽早已失了平静，泪水簌簌，正不住滑落。

&ldo;诶？？？！！！&rdo;曲乔登时慌了，&ldo;怎么了？&rdo;

穆羽摇了摇头，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曲乔试着离开泉水，但虚软的肢体早已不容她自由举动。她终是放弃，只是努力撑起了半个身子来，伸手够上了他的脸颊，急急道：&ldo;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哪一句？你告诉我，我咽回去！&rdo;

穆羽竭力克制，方才勉强稳住情绪。他低头，掩着自己的双眼，道：&ldo;不是……我只是……只是不甘心……&rdo;他的身子微微发抖，一并连声音里都染了颤栗，&ldo;我知道救不了你，我知道仙泉水和芸脂甘露都是无用之功……我也知道你的身子越来越轻，已经无法自如举动。这些我都知道……但怎样都好，就算是苟延残喘，只要能留住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可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却总是你在护着我？我明明……不想给你添麻烦……&rdo;

曲乔听完他的话，慢慢笑了出来：&ldo;是我不好。&rdo;

听到这一声道歉，穆羽抬起了头来，道：&ldo;我不是这个意思……&rdo;

曲乔并未接他的话，笑道：&ldo;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你来报恩的那一天，我老实点接受了会怎样。&rdo;

穆羽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一时愣了神。

曲乔噙着笑，双手捧着他的脸，&ldo;如果，我没让你回去见你的同门会怎样。如果，我那时没对你说替我云游天下会怎样……你看，原本不该变成这样的……你体内的金蕊加上我教你的心法，足以让你长生久视。我那座山虽贫瘠，但以我法力，我可以替你造起屋舍，为你新植糙木、引来鸟兽。我只要好好留下你，你就不会再遇上殛天府的人。而在我的&lso;万象森罗&rso;庇护下，主上兴许永远都找不到我们……&rdo;她说到这里，语气里乍生了怅然，&ldo;可我没有。不仅如此，我还三番四次地戏弄你、辜负你，令你受伤痛苦，更一步步将你逼入了绝境‐‐所以，到了如今，我无论如何都想为你做些事。只要是为你做的，都不麻烦。要是这样做，反倒伤了你的心，可叫我如何是好呢？&rdo;

她的这番话，让穆羽心疼更甚。他摇着头，心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要反驳什么。

曲乔看着他的反应，笑道：&ldo;对啦，话又说回来，看你现在这样，我倒挺高兴的。你自己大概不知道吧，你强颜欢笑的样子，才最叫人担心呢。&rdo;

穆羽低头一笑，抬手擦干了泪水，道：&ldo;又给你添了麻烦，又令你担了心，让我又如何如是好呢？&rdo;

曲乔一听，道：&ldo;嗯，这个嘛……方才你说了，为我做什么都行，对吧？&rdo;

穆羽点点头，&ldo;话虽如此说，不会又是要阳气吧？&rdo;

&ldo;怎么会。你肯给我也不知道怎么取呀。&rdo;曲乔笑着退开了一些，认真道，&ldo;这个水里呀好多石头，硌得好难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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