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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庇僧,你永远都跑不掉!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哈莱娜救回来。嘶嘶嘶...”
已然被林道乾炼成【七杀元神】的蛛尾拟角蝰,在地上盘绕成一座骇人的蛇山,发出半人半蛇的邪异嘶鸣。
阴冷嗜血的气...
风雪渐歇,天光微明。拾柒行至山脊,脚步未停,却觉肩头一轻??那柄曾随他征战十载的断剑,不知何时已化作尘灰,散在归忆原的冻土之上。他不回头,亦不叹息,只将双手拢入袖中,任寒气刺骨。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放下,便再难拾起;而有些执念,纵使形销骨立,也必须背负到底。
前方雾霭缭绕,隐约可见一座残破祭坛,石柱倾颓,铭文剥落,唯中央一方青铜镜台尚存,表面布满裂痕,却仍映出扭曲的星空倒影。拾柒认得此地,这是“观星冢”,古时忆灵族长老观测九星轨迹之所。传说唯有在星移之刻、魂归之时,镜台才会显现“真忆之门”??通往所有被封印记忆的源头。
他缓步走近,忽闻身后??作响。转身望去,竟是那只曾在拾玖屋前徘徊的老猫,通体雪白,独左耳缺了一角。它蹲坐于断碑之上,瞳孔幽深如井,竟似含星辰流转。
“你也来了。”拾柒低语。
老猫不答,只是轻轻一跃,落在镜台边缘,爪尖点向其中一道裂纹。刹那间,镜面泛起涟漪,紫光乍现,却又迅速被一抹赤色压下。画面闪动:一个少年跪在火海之中,怀中抱着半卷焦黑的竹简,口中喃喃念着守灯谣;一名女子立于高塔之巅,手中丝线连天接地,织就漫天星图,而后自断心脉,血染经纬;还有一队身披残甲的记灯人,在风暴中并肩前行,每人背后皆悬一盏青灯,灯火摇曳却不熄灭……
这些都是过往的记忆碎片,属于那些早已湮灭的名字:拾壹、素衣、拾伍、拾叁……还有更多未曾留下姓名的灵魂。他们不是英雄,只是选择了记住的人。
拾柒闭目,指尖抚过镜面。冰冷触感之下,一股灼热逆流而上,直抵心脉。他猛然睁眼,只见镜中竟浮现出自己的脸??年轻、锐利,眉宇间带着十年前未曾磨灭的锋芒。那是尚未破碎的拾柒,是还未被系统吞噬前的本我。
“你还记得吗?”镜中人开口,声音与他一模一样,“你曾发誓,若有一日堕入虚妄,宁可神魂俱灭,也不为伪梦所用。”
拾柒喉头滚动:“我记得。”
“那你为何迟疑?”镜中人冷笑,“你以为归来便是终结?你不过是一枚棋子,被更大的意志推动。拾玖牺牲自己唤醒你,不是为了让你站在这里缅怀过去,而是要你继续走下去??去找到‘源点’!”
话音落下,镜面轰然炸裂,碎片四散飞溅,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场景:北境荒原上,一座由骸骨堆砌的祭坛正缓缓升起,顶端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其形状与“痛核”一般无二;东海海底,沉没的古城深处,无数人影盘膝而坐,头颅相连,形成庞大的意识网络;南方密林中,孩童们手拉着手围成圆圈,齐声吟唱一首诡异童谣,歌声所至,树木枯萎,土地龟裂……
这些,都是“伪忆种”的分支节点。它们不再依赖单一核心控制,而是如藤蔓般蔓延,悄然寄生在人间每一个角落。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拾柒低头,看见掌心渗出血迹??方才触碰镜台时,碎片划破了皮肤。但那血并非鲜红,而是泛着淡淡的金光,滴落在地后竟凝成细小符文,迅速没入泥土。他忽然明白:他的血,已不再是凡人之血,而是经由“忆祭”洗礼后的“记灯者之血”。只要他还活着,每一滴血都能唤醒沉睡的共鸣。
他抱起老猫,低声说:“带路吧。”
老猫眸光一闪,转身跃下祭坛,疾驰而去。拾柒紧随其后,踏雪无痕。
三日后,他们抵达南疆雨林。此处终年云雾封锁,百里之内不见人烟,唯有巨木参天,根系交错如龙蛇盘踞。老猫停在一棵古老榕树前,树干hollow中藏着一道暗门,门上刻着七重锁印??正是清梦盟失传已久的“七忆封”。
拾柒取出腰间玉笛残片,以血为引,逐一解开封印。当最后一道锁链崩解时,门内传来低沉嗡鸣,仿佛有千万人在同时呼吸。他推门而入,眼前赫然是一座地下殿堂,四壁镶嵌着水晶棺椁,每一具棺中都躺着一人,面容安详,胸口起伏极微,似处于永恒梦境之中。
而在殿堂最深处,坐着一个身穿灰袍的小女孩,约莫七八岁年纪,双目紧闭,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她头顶悬浮着一枚旋转的莲形光轮,由九片记忆晶片组成,正不断吸收四周棺椁中逸散的思绪之力。
拾柒心头剧震。
这不是普通人,而是“忆织胚胎”??传说中母织者用来孕育下一代掌控者的容器。她尚未完全觉醒,却已在无意识间构建出微型“共忆网”,将方圆百里的遗民记忆编织成茧,准备孵化出新的虚妄秩序。
“她也是受害者。”老猫忽然开口,声音沙哑苍老,竟不再是兽类口吻。
拾柒震惊回头:“你会说话?”
“我是拾肆。”老猫垂下头,“当年我未能完成护送‘初生忆种’的任务,被反噬神魂,只能依附残魄苟活至今。这孩子……是最后的纯净载体,若不及时切断连接,待她彻底融合九星残念,便会成为比黑瞳女子更可怕的‘全知之愿’。”
拾柒缓缓走近小女孩,伸手欲触其额头。就在指尖即将碰触的瞬间,整座殿堂剧烈震动,水晶棺椁纷纷爆裂,无数苍白手臂伸出,抓向空中!那些沉睡之人竟在同一刻睁开了眼睛,瞳孔全黑,齐声低语:
>“不要打扰她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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