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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汪夫人治下竟这等严厉?&rdo;相夫人语气陡然惊讶了起来,脸上皆是好奇之意。
七婆这时头低得更低,这下,不论相夫人说何话,她都不答。
见她闭紧了嘴当缩头乌龟,相夫人也不好跟个下人老开口说话,这话便休了下来。
这厢,她净手抹帕回了堂屋,七婆就回了张小碗的身边,把相夫人的话一一都告知了张小碗。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能让这时已站回张小碗身边的汪杜氏她们,还有相夫人,太师夫人都能听到。
张小碗听后,感慨地叹了一声气,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相夫人,道,&ldo;相夫人知我家婆卧病多年,下不了床,无法赶来说训媳妇,真是劳烦您千里迢迢赶来,尽了我家婆之责,如若您不是与我同辈之人,面目又是如此貌美,我真想给您磕得几个响头,谢您言语教养之恩!&rdo;
她这话一字一句铿锵落地,她语毕,富丽堂皇的堂屋内那地上铺上的红地毯,此时都散发出了几分血腥之气。
空气中还回响着她欲要给人磕头的话音,相夫人那不变的脸从红变白,那一会,有人听到了她上下牙齿嚼动的声音。
张小碗这时松开了那紧紧抠住她的手,拿帕漫不经心地拭了拭嘴角,又轻声地笑语道,&ldo;当然,要是相夫人愿意,我现下可给您磕得几个响头,以谢您说教之恩,您看可行?&rdo;
臣相夫人再大,哪怕是一品夫人,可善王是王候,她是他的母亲,她这头磕下去了,相夫人可要自诩比皇后贵妃还要更加尊贵万分才成。
&ldo;你这说的是何话?&rdo;相夫人脸色变了,嘴角噙起冷笑。
&ldo;您说呢?&rdo;张小碗笑容满面,眼睛里都闪着那微笑的光彩,她靠近相夫人的姿势状似亲和大方,相夫人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嗜血的光。
似乎只要她再出言不驯,这女人就能真把她的脸皮当场扯下来。
她什么都不怕。
相夫人眼睛往内缩了缩,一会后,她笑道,&ldo;是我逾规越矩了,还请汪夫人勿见怪。&rdo;
张小碗拿着笑眼定定看了相夫人一会,在相夫人笑容不变的脸色中收回眼神,云淡风轻地道,&ldo;相夫人不是这意思就好,要不然,我还当我家老爷又多了个比亲母还要尊贵的母亲来说教我这儿媳,教我怎么为人妻,为人母呢。&rdo;
她这话一毕,堂屋内鸦雀无声。
张小碗也不甚在意,拿着帕子掩着嘴,打量了自己的裙子半晌,才抬起头笑道,&ldo;我儿善王大好的日子,各位多食些点心瓜果,莫要跟我客气,真是劳各位费心,不辞辛劳赶来这边漠之地与我汪府贺喜,我这心下当真是感激涕零。&rdo;
在座的二十余位官夫人,只有得那五位京官夫人是别有用心而来的,其它的,都是边漠的武官夫人,其中大部份都是与汪节度使交好的武官,听到她此言,一位在下首的四品夫人就笑着回道,&ldo;您呐,就是这万般的客气,去年我本就只送来一只羊腿给您当贺新年的礼,哪想还让您给我多添了几担炭过来,有得您这贴心贴肝的照拂,才过了个不那般辛苦的余年,今年就是不是善王大婚,就是平常年月,我都要亲自过来给您行个礼,道声谢,以谢您这慈善之心。&rdo;
张小碗听着笑道,&ldo;这是姜将军的夫人姜夫人罢?&rdo;
&ldo;正是。&rdo;
&ldo;我可听说了,您这嘴啊,最最会说话,还哄得姜将军把他在上官那得五万贯的赏银都给你打了钗子去,可有这事?&rdo;
&ldo;哎哟,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他不给我打钗子,也是白白便宜了那酒馆的……咳……&rdo;说到这,姜夫人清咳了一声,眼波扫了在座的武官夫人一圈,&ldo;你们都知的,就莫要我说出来了。&rdo;
她这话一说,众武官夫人都笑了起来,有那两人靠得近的,就接头道,&ldo;瞿夫人,您那时兴什么样的?&rdo;
&ldo;唉,还不是时兴那种的……&rdo;这夫人叹了口气,做了那种只有得边疆为官的夫人们懂的手势。
这问者之人心照不宣地微笑了一下,在桌上画了个丫头髻的样子,&ldo;我们那地,都爱去这处消谴。&rdo;
&ldo;这个,可贵得很。&rdo;一看是清倌,这位夫人叹了口气,&ldo;这私钱可得藏多久,才去得成一趟?&rdo;
&ldo;一辈子都甭想!&rdo;这问话的夫人啐了一口,&ldo;就一个破穷武官,省一辈子也只有那几千贯的铜钱子,京中来的贵大人多的是,给那下人打赏的钱都比他一年的俸禄多,轮都轮不到他,还想着那事,怕是做梦!&rdo;
她说到,掩嘴笑了起来,听得周边听他们说话的几位武官夫人也全都笑了起来。
张小碗在上面听着也掩帕轻笑,笑罢后,对她们又笑言道,&ldo;这边疆之地甚是清寒,真是劳烦你们还念着我,往年那过年不是送些肉也要送几块帕,今年也没得什么好东西给你们的,善王大婚,白羊镇啊送来了好几百条羊,怕是吃不完,你们要是不嫌膻,一人就帮我带得两头回去,当是为我们大人的都府腾地方了。&rdo;
这几位夫人一听,当下有位就笑道,&ldo;这个极其好,夫人你要是真给我们,我们就真要,我拿回去风干了,能给家中儿女添得那两三月的肉吃呢。&rdo;
她这话一出,另也有接道,&ldo;这个真真好,拿回去下酒喝也吃得好一阵子,夫人这是真心为我等着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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