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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胜那如同雷霆滚过窟道的警告声尚未完全消散,整个三层环道入口处已彻底炸开了锅。
“超大型魔灾?!快走!”
“怎么会这样?究竟出什么事了?”
“撤!快撤!”
所有四大学派弟子与御...
暮色如墨,浸染群山轮廓。我站在海边学堂的石阶上,望着远处海面泛起的银光??那是whisper花随潮水漂来,在浪尖上静静绽放,像无数未说完的话终于找到了出口。青坐在我身旁,铜片在她掌心微微发烫,仿佛有脉搏在跳动。她没说话,只是将那枚刻着“林昭”的残片贴在胸口,闭眼倾听风里的低语。
我们都知道,这不会是终点。
寒狱塔崩塌后的第七个月,北方传来消息:共忆果开始自行迁移。它们不再局限于雪原冻土,而是顺着地脉游走,如同寻找失落的记忆碎片。有人在荒漠深处发现一株共忆树,根系缠绕着半截断裂的锁链;也有人于古战场废墟中拾得一枚熟透的果实,触碰瞬间,脑海中浮现出百年前一场无名战役的最后一刻??一名少年士兵跪在泥泞中,手中紧握一封信,写到一半便再也没能落笔。
记忆正在回流。
而清忆司的沉默比往日更令人不安。他们的确回收了宁神丹,关闭了七十二处审查所,甚至允许民间传抄《共忆录》片段。可这些举措更像是退守而非投降。坊间传言,中枢阁已启动“净魂计划”,试图以更高明的方式重塑集体意识??不是抹除记忆,而是篡改源头。若真如此,那么我们所唤醒的一切,终将被悄然替换为虚假的温情。
苏砚从北境归来时,面容憔悴。他带回一卷用冰蚕丝织成的帛书,上面记载着一段被封印百年的对话:
>**“若记忆可塑,真相何存?”**
>**“故须先毁其根,令众生自疑所见。”**
这是当年清忆司创立会议上,某位元老亲笔记录的密谈。署名处只有一个符号:三重环套月牙。
“那是‘初令者’的印记。”苏砚声音沙哑,“签发第一份清除令的人,至今仍活着。他在中枢阁最深处,掌控着‘源典库’??那里存放着所有未经修改的原始记忆档案。只要那些档案还在他手里,我们就永远无法确定,自己记得的究竟是真实,还是被精心编织的梦。”
青睁开眼,轻声道:“阿芽说过,真正的遗忘不是忘记名字,而是相信谎言就是全部。”
我点头。拐杖拄地的声音沉稳有力,一如我的心跳。
第二日清晨,我们启程南下。此行目标不再是囚牢或高塔,而是藏匿于云雾之巅的中枢阁??一座悬浮于千丈悬崖之间的空中楼阁,由九百根青铜柱支撑,外形宛如倒置的钟鼎,象征“定音止乱”。传说唯有持有钥匙印记者方可通行三十六道关卡,而如今,那枚印章正静静躺在我的怀中。
沿途,whisper花如影随形。它们不再只是追随我们,反而主动开辟路径。每当夜幕降临,花丛中央便会浮现一道虚影??有时是某个孩子的笑脸,有时是一段残缺的对话。这些并非来自过去,而是尚未发生之事的预兆。其中一幕反复出现:一座巨大的圆形殿堂内,数百人围坐一圈,手牵着手,额头抵着额头,口中齐声念诵一个名字。而那名字,正是“阿芽”。
“她在引导我们。”青说,“但她也在警告。”
第三十七日,我们抵达断云岭。这里是通往中枢阁的最后一道屏障,终年浓雾封锁,传闻踏入者皆会陷入幻觉,直至精神枯竭。苏砚未能同行,他留在后方整理新出土的记忆残卷,希望能从中找出“源典库”的具体位置。只有我和青继续前行。
雾气如活物般涌动,刚踏进一步,耳边便响起熟悉的童声:“林昭……你还活着吗?”
是那个井底的呼唤。
我握紧拐杖,低声回应:“我在。”
刹那间,雾散开一条窄径,两侧浮现出无数镜面般的水洼,每一洼都映出不同的场景:我幼年失足坠崖,被一名白衣女子接住;我在学堂第一次读完《共忆录》,泪流满面;我与青并肩穿过雪原,身后留下长长的足迹……但也有我不曾经历的画面:我身穿黑袍,手持玉印,站在高台上宣读清除令;我亲手将一本书投入火盆,火焰中浮现出阿芽哭泣的脸。
“这是你的可能。”青握住我的手,“每一个选择都会分裂出新的你。有的成了英雄,有的成了刽子手。而你现在走的这条路,是最难的一条??因为你选择了记住痛苦。”
我深吸一口气:“可正是痛苦让我确信我还活着。”
我们继续前进。越接近中枢阁,空气中弥漫的记忆波动越强。某些瞬间,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拉扯,仿佛有另一个“我”在试图接管身体。那是宁神丹残留的影响,也是清忆司埋藏在血脉中的控制程序。但每当我摸到胸前的共忆果核,那股侵袭便会退去。
第四十五日黄昏,我们终于望见中枢阁全貌。
它悬于两座绝峰之间,通体由一种会呼吸的玉石建成,表面流转着淡金色纹路,像是无数文字在缓慢爬行。九百根青铜柱上刻满了被抹去的名字,如今竟隐隐渗出血迹,顺着柱身滴落,在下方汇成一片血池。池中浮着一本巨书,封面焦黑,边角卷曲,却仍能辨认出四个字:《源典?壹》。
“那就是最初的共忆录。”青喃喃道,“他们烧毁了所有副本,唯独保留这一本,作为操控的基准。”
我们必须进去。
但入口处站着一个人。
她背对我们,长发垂至腰际,穿着一袭素白长裙,裙摆绣着细密的符文,随风轻轻颤动。当她缓缓转身时,我的心几乎停跳。
那张脸……是我的母亲。
可她早已死于十年前的一场清洗行动。当时她因私藏一本旧诗集被捕,最终在审讯室中窒息而亡。尸体送回时,双眼圆睁,嘴里塞着一团浸过药水的布条,上面写着:“禁止回忆。”
“你是假的。”我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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