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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识人之明一更（第2页）

众人皆知，这是怕了。

怕这场发生在青州腹地的惊世之战，怕那个敢于当众揭穿权臣真面目的神秘强者，更怕这背后牵扯出的滔天阴谋会动摇国本。

诏书宣读完毕，赐青帝“护国玄卿”之衔，赏金银万两，府邸一座，允其闭关养伤，不受朝堂节制。

众人领旨谢恩，各自退去。

唯独沈天留下，背着昏迷的青帝走向泰天府。

途中，他低声问：“你说的那一丝黑血……真的被种下咒印了吗？”

青帝微微睁开眼，声音几不可闻：“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绝望。”

沈天脚步一顿，苦笑：“傻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种级别的存在，怎么可能轻易留下破绽？但你要我配合演戏，我还是照做了。”

青帝又闭上眼：“因为……你是唯一懂我的人。”

“懂你个头！”沈天骂了一句，眼眶却红了，“明明可以等更强的时候再动手，明明可以让别人去扛，你偏要一个人往前冲！你以为做魔头就是不顾生死吗？真正的魔头，是活得比谁都久，看着敌人一个个死去！”

青帝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夜深，泰天府密室。

章楚然悄然走入，见青帝已换上素白衣袍，躺在软榻之上，气息微弱如烛火。她走近床边，指尖轻触他眉心那枚青色印记，眼中闪过一抹痛惜。

“你本不必如此。”她低声说，“地母告诉我，你还有另一种选择??接受她的神格传承，成为新一代地母守护者，那样你不仅能活下来，还能获得凌驾九品的力量。”

“但我拒绝了。”青帝睁开眼，望着她，“因为你才是她选定之人。若我接受了，你的命运就会被强行改变，甚至可能沦为附庸。我不想让任何人替我牺牲。”

章楚然怔住，泪水无声滑落。

“而且……”青帝笑了笑，“我说过我要做魔头。神明太累，规矩太多。我想做的事，从来都不是守护，而是打破。”

“可你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她哽咽。

“会好的。”他说，“七年也好，十年也罢，总有一天，我会重新踏上巅峰。到那时，我不再需要借用丹邪的力量，也不必依赖混元珠或生死枯荣轮。”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创造属于自己的道。”他望着屋顶，眼神遥远，“一条既非正，也非邪；既非仙，也非魔的路。一条能让所有人自由选择生死、爱恨、信仰的路。”

章楚然久久无言，最终俯身，在他额前轻轻一吻。

“我会等你。”

三日后，南疆传来捷报：通天树第三分枝停止断裂，地母哭声消失，十万疯癫百姓陆续清醒。洪萱将军苏醒，虽功力尽失，性命无碍。据前线将士称，某夜子时，曾见一道青灰光影自北方而来，环绕通天树一周后消散，随后地脉归稳。

五日后，雷狱战王府发布檄文，宣布彻查岳祥案，废其爵位，掘墓焚尸，追责党羽三十七人，其中包括两名八品供奉、四位地方镇守使。民间震动，朝野哗然。

一个月后，听风斋传出消息：苏文渊与郑启合已在楚州边境被捕，二人供认受“幕后高人”指使，意图挑起青南战火，背后线索直指已故岳祥。案件就此定性，天下渐安。

然而，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一只赤焰灵隼悄然飞入泰天府后山洞穴。

洞中，沈天正对着一面幽暗铜镜调试阵法。镜面浮现模糊影像??一片荒芜废土，中央矗立着半截断裂的通天树残枝，树根深处，隐约可见一滴黑血缓缓蠕动。

“果然没死。”沈天冷笑，“还想苟延残喘？等老夫把这‘溯影窥魂阵’布成，看你还往哪儿藏。”

与此同时，病榻上的青帝忽然睁眼，望向窗外星空。

一颗陌生星辰悄然亮起，位于南方天际，形如利刃，血光隐隐。

他喃喃：“新的劫数……又要来了吗？”

而在遥远的北漠雪原深处，一座埋于冰川之下的古老祭坛突然震动。冰层裂开，露出一具通体漆黑的棺椁，棺身上铭刻着七个古字：

【待吾归来，重启轮回】。

无人听见，棺中传来一声低语：

“哥哥……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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