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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他脱臼了。

&ldo;好了，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你不是吃素的，对不对？不但你拉的屎臭到顶点，你还敢对着自动步枪还手，你厉害，我叫你&lso;荤哥&rso;好不好？&rdo;

戴世永被来人连拖带拽地带回了主宴厅。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ldo;心虚&rdo;，他似乎看见宴厅里所有人质脸上的神情都由期许转为失望。

后来他才想起来，当时大多数人质都是面对墙蹲坐，所以肯定是他先入为主。

我怀念你，非智能手机。

案发后2小时30分左右，&ldo;潇湘会所抢劫案&rdo;临时办案中心&ldo;你前后一共见到了几名歹徒？&rdo;姜明问。

&ldo;两个。一个早先就在主宴厅里看守着一群人质，另一个就是把我胳膊打脱臼的基友。&rdo;戴世永认真想后说。

&ldo;基友？&rdo;

&ldo;哦，呵呵，&rdo;戴世永笑笑，&ldo;开个玩笑，两个男的在卫生间折腾，不是基友嘛。&rdo;

姜明想说：&ldo;你正经一点！&rdo;但看到他绑着吊带的胳膊，忍住了指责。从戴世永刚才的陈述，显然他是个说话比较随便风趣的人，不像谢一彬那样存心找茬存心别扭，太认真也没有必要。

巴渝生问：&ldo;你进主宴厅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潇湘主楼的大厨？&rdo;

戴世永想了想说：&ldo;我主要注意到两个人，两个穿制服的人，一个大个儿，穿保安制服，坐在墙脚浑身像在打摆子，腿上一片血迹，也没包扎，我说：&lso;你们抢劫归抢劫，应该有点人性，给伤员包扎一下。&rso;结果又被那基友踹了一脚。最后，还把我和那保安用手铐锁在一起，我的右手戴一个手铐圈，保安的左手戴一个手铐圈，保安的右手，还和那位前台小姐铐在一起。这些人搞后勤、采购和物流应该不错，挺会高效利用资源的。&rdo;

&ldo;还有一个人，上了点年纪，穿着一身白衣白裤，厨师制服，他蜷在地上，一动不动，乍一看跟死了一样，两个手都戴着手铐，是你们说的大厨吗？旁边还有两个穿白衣白裤的，一个比一个年轻，肯定不会是大厨。&rdo;

巴渝生说：&ldo;好，请你继续说。&rdo;

&ldo;然后，他们做了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他们在桌上挑挑拣拣，挑了一个手机，让一个服务生打电话报警。我当时心里想：哇，今天是不是遇见两个从安定医院逃出来的病人啊？哪有劫匪主动报警的？不过，我立刻觉得这个想法很幼稚，我显然没有犯罪经验‐‐这两个劫匪报警，当然是有目的的，就是为了造成一个人质危机，然后向政府敲竹杠，提条件，电影里不是经常有吗？&rdo;

&ldo;再往后，等警车呼啦呼啦地开来了，大喇叭也开始劝降了，他们又做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让梁小彤发短信给警察，短信内容我没看到，但听到他们提到&lso;谈判&rso;。可是，说谈判他们也没谈，一屋子的人都在干等，也不知道在等啥，直到后来才明白，他们在等一个叫那兰的女同学。&rdo;

姜明说：&ldo;你谈谈那兰和他们谈判的内容，他们打算提什么样的条件？&rdo;

&ldo;这个真的不知道了。我们大多数人都是面墙蹲着，后面宴厅里发生什么事都靠偷看，一旦被发现还会挨一脚。不过我可以听见那兰在劝他们放弃投降，说一定会努力给他们加分，还问他们有什么条件，她可以代为传达。一个匪徒说：&lso;我们其实什么都不要，或者说，我们要的东西，就怕哪儿都得不到，所以才会铤而走险。&rso;那兰没话说了。真不能怪她，我也听得云里雾里的。后来，其中的一个匪徒，那个打伤我的家伙，带点南方口音的，领着那兰到主宴厅的小包间里，压低了声音谈话，说什么谁也听不清。&rdo;戴世永低下头，浑身抽搐了一下。

&ldo;你怎么了？&rdo;巴渝生问。

&ldo;没什么，没什么。&rdo;戴世永深吸一口气，又长吐一口气。&ldo;好吧，我实话说，有情况，我是想到之后发生的那一切，心有些慌乱。&rdo;

三个警官都没做声，没有追问，他们在给前三位人质做笔录的时候，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他们讲到最后那一刻，引起爆炸和大火的那一刻，都呈现出远未平息的震惊和惶恐。显然，那一幕不堪回首，那一声爆炸是所有在场者的集体濒死体验。戴世永虽然口若悬河、玩笑连篇，讲到那最后暴力惊悚的一幕，仍不能平静超脱地回顾。

&ldo;戴向阳……他要自杀。&rdo;戴世永又深吸了一口气，&ldo;还要拉着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去死。&rdo;

询问室里再次沉默。

然后继续戴世永的独白：&ldo;你们一定想，我这个人很刻薄，对不对？对一个死去的无辜受害者、对一个我口口声声喊&lso;叔&rso;的家伙，下这样的论断，毫无证据……他为什么会死，我为什么说他是自杀？其实你们仔细想想，说不定也会得出和我一样的结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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