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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有人狂歌有人哭（第2页）

连云伟正要离开，突然听见巷子里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是皮鞋踩在碎石上的嘎吱声。

是那个女孩，她正跟在两位打扮古怪的男性身后，走在正前方的男性有30多岁，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夹克，在他左侧的年轻人长得周正一些，只是头上估计抹了半斤发胶，根根冲天而起，他穿着一件黄色的衬衣，衬衣的下摆放在外面。

两个人手中都提着手枪。

当看到他们的时候，连云伟已经来不及躲了。

那一刻，女孩的嘴长得大大的，即使在微弱的光线中也能看得出满眼的惊恐。

很快，走在最前方的年长男性举枪朝着年云伟射击，连云伟灵巧地朝左侧移动着，子弹打在他身后的石头上，溅出点点火花。趁这个空档，连云伟蹲下身子拔出手枪，深吸一口气，扣动扳机。第一发子弹打中了年长男性的脖子，另一发正中胸膛。

年长男性扭曲着身体倒了下去。在倒地之前又下意识地开了两枪，子弹毫无目标地飞向了空中。

年轻男孩急匆匆地抬手胡乱开了一枪，便撒腿往回跑，连云伟没有反击，端枪持续靠近地上的家伙，一边迅速地将他手中的枪踢开。地上的男性抬头看着连云伟，血从脖子上汩汩流出，喉咙里似乎咕哝着什么，嘴巴一张一合，然后便断气了。

始作俑者蹲在巷口，双手抱头瑟瑟发抖。

小姑娘也不知道，自己说有人要拖自己去见警察，会弄出这么大动静。

“赶紧离开。”

连云伟没去安慰蹲在地上的小姑娘，端着枪朝巷子里追进去。

在连云伟右边的平房的窗口出现了一个人影，他的身影被屋内绿色的灯光投射在草坪上，从那细高的身影与冲天冠一般的发型上，连云伟立刻判断出就是那位年轻一点的男性。

屋外一片漆黑，黑暗中仿佛有人在角落里冷眼旁观。连云伟一肚子火，却又十分冷静，他估计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或者还有意想不到的武器。

那就先干掉几个就是几个，总不能等着让人偷袭。

飞快地穿过黑暗的巷子，来到平房门口。连云伟的正前方有一个玻璃窗格，也安装着铁丝栅栏，他弯下身子，蹑足才能够窗格下面经过，正要靠近门口时，突然听见门栓一响，连云伟赶紧闪到门的一侧，然后抬腿猛地朝门缝处踢去，将木门一脚踢开。

里面射出三发子弹，将门框击得粉碎，木屑横飞。枪声刚落，连云伟赶紧将自己的手枪插进门隙，连开三枪，并随即冲入屋内，快步奔跑到左边的墙角，但只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再也没有枪声响起。

连云伟以最快的速度重装子弹，眼睛警觉地在室内扫视了一遍。

屋内臭气熏天，一种夹杂着腐烂与粪便的气味。天花板和墙壁都没有照明装置，仅有的一点灯光来自墙边五排金属架子下面安装的照明灯泡，窗户上挂着绿色的窗帘。两间卧室的门黑洞洞地敞开着，有轻微的啜泣声从门内传来。

金属架子上，一次排列着几个玻璃罐，里面用不知名的液体浸泡着某些东西，有一个罐子被子弹打穿了，液体汩汩流出，露出里面泡着的东西——那是一个人的器官。

连云伟平静下来，双手据枪，从墙角站起，视线随着枪管缓缓移动，他看见一具尸体躺在客厅的地板上，身躯泡在血泊里，胸膛上的枪口仍在汩汩地冒着血泡，血腥味与死亡的味道伴随在一起。

小心翼翼地跨过尸体，连云伟侧身冲进左边的小房间，昏暗的光线下，三个赤裸着身体的姑娘蹲在地上，压抑地呜咽着，瘦弱的胳膊互相拥在一起。在角落里的简易床上，还有一个更小的孩子靠在卷起来的被子上毫无动静。

这就是人间地狱。

连云伟无法言语，心脏像是塞进了一把碎玻璃。他持枪警戒着冲到下一间卧室、厨房、厕所，全部检查了一遍，然后转身离去。

巷子两侧的房屋灯光已经全部熄灭，那些枪声就像是电灯的开关。

之前的那位小姑娘已经不见了踪影。

连云伟记得在附近有一个杂货市场，市场的牌坊处便是公用电话。

他裹了裹衣服，朝着电话亭的方向走去。

总得有人来处理后事，警察也行。

街道的另一旁，狂欢者的喝彩声与呼喊声音更加清晰了，在夜空中传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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