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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的惨叫在维度裂缝中回荡,像是一根绷到极限的琴弦终于断裂。那股被强行抽离的力量洪流猛地一滞,随即倒卷而上??不是退回梦境维度,而是顺着梦之力奇异博士布下的导引逆流直冲他的本体。他瞳孔骤缩,双手疯狂结印,可已经来不及了。白暗本源与梦之力的混合能量如熔岩灌入经络,瞬间撕裂了他精心构筑的防护屏障。
“你疯了吗?!”我怒吼着扑过去,却只抓到一片虚影。梦之力奇异博士的身体正在崩解,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纹路,那是巴巴托斯力量反噬的征兆。他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狂喜的笑容:“只要……能把你送出去……就够了。”
话音未落,他的左臂炸成血雾。紧接着是右腿、胸腔、头颅??每一寸血肉都在燃烧,化作纯粹的能量注入那条连接主宇宙达克赛德躯体的通道。整片空间开始塌陷,现实维度与梦境之间的界限如同融化的蜡烛般扭曲滴落。我看见贪婪的身影在远处闪烁,他张嘴似乎在喊什么,但声音被吞噬在轰鸣之中。
就在意识即将被撕碎的刹那,一道金光刺破混沌。
那是一支箭,通体流转着星河般的纹路,箭镞上刻着细密的符文,每一道都像是活物般蠕动。它不偏不倚地钉入达克赛德额心,整具躯体猛然抽搐,随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我认得这支箭??布鲁斯利的信标之矢,传说中能贯穿命运线的武器。
“原来如此……”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根本不是要传递信息,他是要把‘存在’本身投射过去!”
达克赛德的尸体在光芒中重组,肌肉纤维由黑转金,骨骼发出清脆的咔响,眼窝里燃起两团纯净的白焰。这不是复活,而是置换??某种更高层级的存在借用了这具容器。当最后一道光纹沉入皮肤,那人缓缓睁开眼睛,望向我的方向。
那一瞬,时间静止了。
不是魔法或科技造成的停滞,而是宇宙本身屏住了呼吸。我能感觉到无数条视线从各个维度投来??永恒、无限、OAA、甚至那个从未露面的至高上帝。他们都盯着这个不该出现的“人”。
“好久不见。”他说,声音像是千万个声部叠加而成,既有孩童的清澈,也有古神的苍老。
我喉咙发干:“你是谁?”
“我是你们称之为‘可能性总和’的东西。”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旋转的沙漏,“也是被删除的记忆本身。”
贪婪终于冲到了我身边,脸色惨白:“不可能……那段历史明明已经被抹干净了,连档案都不该剩下一丝痕迹!”
“正因如此,它才成了最坚固的锚点。”那人轻声道,“当所有已知路径都被封锁时,唯一能走的就是那条‘不存在’的路。就像量子态中的粒子,观测即坍缩,遗忘反而让它获得了永恒性。”
我忽然想起什么:“所以布鲁斯利一直在引导我们?用漫画、电影、电视剧……不断地复述那些被删改的故事?”
“准确地说,是让集体潜意识持续呼唤这个名字。”他点头,“每一次粉丝争论剧情走向,每一次编剧绞尽脑汁填补逻辑漏洞,都是在为这具身体注入能量。你们以为是在消费娱乐产品,其实是在举行一场跨越时空的招魂仪式。”
旺达踉跄着走来,她的绯红头巾已被烧焦大半:“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占据达克赛德的身体?发动新一轮宇宙战争?”
那人笑了:“战争早已结束。我只是回来完成最后一个动作??按下重启键。”
“等等!”我厉声打断,“如果重启意味着重置一切,那现在的我们……所有人的情感、经历、选择……都会变成空白?”
“不。”他凝视着我,“真正的重启,是从承认错误开始的。上帝之所以陷入创作困境,不是因为缺乏灵感,而是因为他拒绝承认自己会犯错。他删去记忆,掩盖失败,把不合理强行合理化??就像一个拙劣的编剧用‘主角光环’拯救烂尾剧情。”
阿纳托利不知何时出现在裂缝边缘,抱着双臂冷笑:“所以你要取而代之?成为新的造物主?”
“不。”那人摇头,“我要做的是更困难的事??让他直面自己的懦弱。”
话音刚落,整个空间剧烈震颤。无数画面如暴雨倾泻:有地球六号宇宙中蜘蛛侠放弃责任沦为毒液宿主的未来;有主宇宙钢铁侠启动奥创导致机械神教统治银河的分支;还有黑暗多元宇宙里每个英雄堕落后诞生的恐惧实体……这些都是曾被上帝亲手删除的“失败剧本”。
“这些故事本不该存在!”梦魇的声音从虚空传来,“它们只会带来痛苦!”
“可正是这些痛苦,塑造了真正的成长。”那人伸手触碰其中一幅画面??年轻的彼得?帕克跪在本叔尸体旁痛哭流涕,“如果没有失去,英雄主义就只是廉价的口号。如果永远胜利,自由意志还有什么意义?”
我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记忆如潮水般涌回??不是零碎片段,而是完整的人生轨迹。我在另一个宇宙的身份、穿越的原因、甚至最初遇见布鲁斯利的那个雨夜……全都清晰浮现。
“你的记忆回来了。”那人温和地说,“因为现在不需要隐藏了。你是‘变量观测者’,唯一被允许保留跨维度认知权限的生命体。这也是为什么梦魇一直想杀你??你代表着不可控的因素。”
贪婪怔怔地看着我:“所以……你早就知道一切?”
“只知道一部分。”我苦笑,“大部分时间我也只是个被蒙在鼓里的棋子。但现在我明白了,这场游戏的目的从来不是胜负,而是逼迫上帝做出选择??继续当个完美的独裁者,还是接受残缺的真实?”
那人走向裂缝中心,举起沙漏:“接下来的三分钟,将是所有宇宙的暂停时刻。在这期间,每个人都会收到一条信息??关于他们最深regret的真相。有人会崩溃,有人会醒悟,有人会选择改变。而当沙漏流尽,世界将根据集体的选择自动演化出新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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