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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空刚刚破晓。
姒璃和忘心落在周国皇都郊外的一座荒山上。
“咳咳咳......”
姒璃连续咳嗽几声,吐出一口淤血。
“狗娘养的!那个蒙面的臭娘们儿是谁?别让老娘我再...
月光如水,洒在百灯寺西城别院的青瓦屋檐上。忘心坐在院中石桌前,手中捧着一卷旧经,纸页泛黄,边角微卷,是他从西域带来的《清净莲华经》。风过处,竹帘轻动,大混沌趴在门槛边,脑袋搁在前爪上,眼睛半眯着,似睡非睡,偶尔耳朵抖一抖,像是听见了什么远处的声音。
“你又梦见他了?”忘心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一片落叶坠地。
大混沌没动,只从鼻腔里咕哝了一声:“……嗯。”
忘心合上经书,指尖轻轻抚过封皮上的金纹莲花。“萧墨……已经失踪一百三十七天了。”他低声道,“你说他会去哪儿?当年你说他在血魁花盛开之时会现踪,可如今花已开尽,平原红如焚天,却连一丝气息都没留下。”
大混沌终于抬起头,黑亮的眼珠映着月光,竟透出几分人性般的忧色:“主人,也许……他不想被找到。”
忘心沉默片刻,抬手揉了揉眉心。那一瞬,他的眼神不再空明如古井,而是掠过一丝极深的痛楚??那是千年追寻落空后的疲惫,是明知对方可能早已背叛却仍不肯放手的执念。
“我不想信。”他缓缓道,“他是我亲手带大的孩子,是我在这世上最后一个牵挂。若他真堕入魔道、斩断因果,为何不在千年前就逃?为何要等到现在?”
大混沌没再说话,只是将脑袋重新埋下,尾巴轻轻扫着地面。
夜更深了。远处传来更鼓声,三更三点。
忽然,院外脚步声起,极轻,却带着某种刻意的节奏。忘心眸光一凝,不动声色地放下经书,手指已在袖中掐出一道隐秘法诀。
“咚、咚、咚。”
三声叩门。
不是寻常敲门,而是按照万道宗内门弟子传讯的暗语节奏??左三右二,停顿七息,再左一。
忘心瞳孔微缩。
这是……周国皇专属密令的接头暗号。
他起身,缓步走向院门,大混沌也悄然立起,浑身绒毛微微炸起,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呜咽。
门开。
门外站着一个披着黑袍的男子,兜帽遮脸,身形瘦削,手中提着一盏青铜灯笼,灯焰幽蓝,竟是以魂火为引。
“忘心大师。”那人声音沙哑,像是久未开口,“陛下有请。”
忘心静静看着他:“陛下?你是哪位陛下的人?”
黑袍人抬起手,摘下兜帽。
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双目无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那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面容。
“我是……死去的人。”他喃喃道,“我是七日前死于血魁花海中的刑罚堂执事。陛下用‘借尸还魂术’让我走这一趟。他说,若您不去,他便亲自来接。”
忘心眉头皱起:“周国皇竟修习禁术?”
“不止。”黑袍人咧嘴一笑,脖颈发出咔咔声响,“他还说,您若再推脱,他就把整个秦国国都的百姓炼成血傀,一路铺到您门前,让您踩着他们的尸骨进宫。”
话音落下,四周空气骤然降温,连月光都仿佛被冻结。
忘心闭上眼,长叹一声。
他知道,周国皇不是在威胁。
那是真的会做的事。
***
半个时辰后,忘心站在祭天台下。
这里曾是他每日诵经祈福之地,如今却被层层黑幡环绕,中央高台之上,血魁花瓣铺成太极图案,每一瓣都渗着暗红汁液,宛如凝固的血泪。
严枕等官员跪伏在侧,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他们都知道今夜要发生什么??周国皇要在血魁花开之夜,举行一场逆天改命的仪式。
“忘心。”台上之人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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