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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第2页）

五分钟后，宁一宵牵着苏洄的手，直接沿着露台侧面的白色楼梯走到海滩边。这里静得只有海的声音，深蓝色的夜空，黑色的大海，被月色照得雪白的沙滩，印在沙石上的一对影子。

&ldo;宁一宵。&rdo;

&ldo;嗯?&rdo;

&ldo;你还会讨厌海吗?像以前一样。&rdo;

宁一宵静了几秒，&ldo;好像没那么讨厌了。之前想到大海，全是不好的记忆，后来再想到海，已经不是那些会让我做噩梦的回忆了。&rdo;

苏洄的头发被海风扬起，他挽到耳后，倒退着走路，对宁一宵笑，&ldo;会想到我吗?&rdo;

宁一宵点头，&ldo;嗯。有时候我坐在办公室或者这栋房子里，也会看海，看着看着就会想起你，想象如果你在，应该会很喜欢这样的风景。不过有时候，我也会想起我妈妈，偶尔甚至会看到她走在沙滩上，穿了一身白色的裙子，很好看。&rdo;

苏洄握住了他的手，只是温柔地抚摸。

&ldo;会很遗憾吧。&rdo;

&ldo;嗯。&rdo;宁一宵感觉自己的生命完全是遗憾组成的，&ldo;其实我很怕想起她，因为知道她不会再出现了，我无论多努力，都不可能让她看到，让她也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排斥听到别人提起我的父母，因为我比谁都希望她在这里。&rdo;

宁一宵说着，有些苦涩地笑了，&ldo;她连你都没有见到。&rdo;

苏洄眼眶酸涩，&ldo;是啊，好可惜。&rdo;

&ldo;到最后，她什么都不剩，只留下一个遗物箱，到现在我都没有打开看过，光是看到样子差不多的箱子，就会很焦虑。&rdo;

这是宁一宵第一次坦诚地向苏洄剖白，哪怕六年过去，他依旧没办法坦然接受母亲的死亡。

&ldo;但她现在自由了。&rdo;苏洄说，&ldo;就像她告诉你的，只要撒进海里，她就会无处不在。看到海，就像是看到她。&rdo;

宁一宵点头。

他们坐在沙滩边，望着潮汐反复袭来，卷走沙砾与贝壳。

&ldo;我有时候也觉得很遗憾。&rdo;苏洄握着一把沙子，声音很轻，&ldo;明明我才26岁，可是却好像活了好久好久，什么都失去了，最开始是我的爸爸，我的健康，再后来就越来越多，像泥石流一样，全部卷走了。&rdo;

苏洄笑着看向宁一宵，&ldo;我还没有跟你说过，就在我和你分手的几天前，我叔叔因为精神分裂自杀了，去灵堂之前，我妈带着我去了他家，想叫上我婶婶，我自己上了楼，结果发现她也走了，只留了几行字，说要去陪他。&rdo;

到现在为止，苏洄也没能忘记那时候的冲击力。

&ldo;如果叔叔不是精神病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rdo;

两人的沉默很短，宁一宵忽然开口，&ldo;你把我们代入其中了。&rdo;

这是他所不知道的，也难以想象的。

苏洄没有否认，&ldo;很难不这样做吧，我的病自杀率更高，何况那个时候，我确实也快撑不住了，躁狂都救不了我。我想尽了所有办法，都不能扭转他们的思想，无论如何也要让我和你分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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