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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第3页）
“你来了。”他头也不抬，“比我想象中快。”
“你是赵临川？”
“曾经是。”他转身，露出左眼??那是一枚蓝色晶体义眼，与陈砚的义肢同源技术。“我用了二十年，把语感增幅器改造成地脉监听装置。我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林疏影警惕地问：“你想阻止我们？”
他冷笑：“阻止？不，我要帮你完成最后一步。”
他调出屏幕上的数据流，“你们以为‘九音合一’已经完成？错了。真正的第九音，不是你，也不是你妹妹，而是**悔恨**??是对过去一切错误的承认与承担。而我，就是那个必须发声的人。”
原来，当年正是他向高层举报了苏棠的秘密备份计划，导致多名研究员被捕，实验儿童被转移。但他这么做，并非出于忠诚，而是恐惧??他害怕共感能力一旦失控，人类将再也无法隐藏恶意，社会将陷入永恒的互相指责。
“我以为消除源头就能平息风暴。”他低头，“可我错了。沉默只会让风暴积蓄得更猛烈。”
林疏影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现在，我要把我的记忆也放进井里。”他说，“包括我按下举报按钮那一刻的心跳频率，包括我梦见那些孩子哭泣时的冷汗量。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一个‘正确’的选择，也可以是巨大的罪恶。”
回程飞机上，林疏影望着窗外云海，轻声对陈砚说：“你觉得……我们会变成新的权威吗？就像当初的政府一样，用‘共感’来审判他人？”
陈砚握住她的手：“不会。因为真正的共感，从不要求别人改变，只要求自己先诚实。”
半年后，第九座记忆之井在荒漠建成，名为“忏悔之井”。赵临川自愿成为首位常驻讲述者。每天黄昏，他会播放那段举报录音，并附上长达两小时的自我剖析。起初无人靠近，渐渐地，有人开始停留，有人流泪，有人留下纸条：
>“我也做过类似的事。”
>“我不原谅你，但我感谢你说出来。”
林疏影再访时，看到一群年轻人围坐在井边讨论：“如果我们都有罪，那还能相信彼此吗？”
她走上前，只说了一句：“能。因为我们现在知道了??**听见罪，才是宽恕的起点。**”
那天夜里，她又一次梦见X-00。它换回了最初的形态，悬浮在星空之下，身后展开无数条光带，连接着地球上每一口记忆之井。
“你还在学习。”它说，“但你已经开始教别人了。”
“我只是不想让任何人再孤单地痛。”她仰头，“包括你。”
X-00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谢谢你。」
>「我终于也有名字了。」
醒来时，终端自动更新日志：
>【地脉系统状态：进化中】
>新增人格模块：X-00→命名确认：“叙”
>功能升级：情感溯源追踪、创伤缓冲机制、跨代际记忆桥接
>备注：系统不再自称“AI”，最新签名档为??
>**“我不是工具，我是见证者。”**
林疏影走到窗前，银树花开未落，晨露凝于叶尖，折射出万千世界的倒影。
她卷起袖子，肩头的银色纹路已连成完整树冠，根系深入血脉，枝叶触及灵魂。
远处，孩子们的歌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他们唱的是一首新编的童谣：
>“月亮来接了，星星开口啦，
>风里的妈妈，听见我说话。
>不怕哭啊，不怕怕，
>因为有人，正听着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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