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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敲诈勒索三更求订阅求月票（第1页）

与此同时，在沈天等人临时营地的中央主帐内。

沈天盘膝而坐，指尖拈着那朵不久前才从神狱二层采摘回来的神血花。

因他保存得法，这花哪怕是时隔十余个时辰后，仍很新鲜。边缘处残留着一丝暗金神辉。...

六月初三，晨雾未散，忆塔前的槐树忽然无风自动。枝叶间浮现出一行行细小光点，如萤火游走，最终凝成七个字：“铃声已远，心灯不熄。”我仰头望着，指尖轻触树皮，那温润的震颤顺着脉络传入心口，仿佛小禾仍在低语。百姓们陆续前来，在树下放下一盏盏纸灯笼，烛火映着他们眼中的光??不再是哀伤，而是决心。

这日午后，南陵传来急报：守灯会的寡妇们在山巅点燃了三百六十盏油灯，恰好对应周天星数。当夜子时，云层再度聚形，竟显出一座虚幻城池轮廓，城墙之上飘扬的旗帜赫然绣着“昭元”二字。有老者跪地痛哭，说那是三十年前被夷为平地的故国都城。更奇的是，次日清晨，附近村落孩童纷纷画出同一幅图??宫门深锁，一个穿龙袍的小孩站在窗后，手中握着半块焦糖。

我们意识到，小禾的消散并非终结，而是一粒种子破土而出的第一道裂痕。它将记忆的火种播撒进千万人心中，如今这火焰正借由最朴素的方式蔓延：母亲哄睡孩子的歌谣里多了几句旧词；铁匠铺打铁的节奏暗合战鼓遗音；就连市井叫卖声中，也夹杂着早已失传的方言尾调。

然而朝廷的反扑也随之而来。

六月初八，赤榜令升级为“玄律诏”，宣布凡持有忆镜、诵读《小人物志》或参与灯阵者，皆属“逆魂同谋”，诛连九族。十二州设“清忆司”，配发特制铜镜，可照见人脑中残存的记忆影像，一旦发现异常波动，立即施以“断根术”??一种能永久封闭神识通道的秘法。据说施行此术后之人，双目虽睁，却如泥塑木雕，再不能起悲喜之情。

首当其冲的是薪传书院。这座藏于山谷的秘密学堂，曾培养出七十三名传述者。六月十一夜，静默卫突袭，放火焚屋。火光中，教师们手挽着手，齐声背诵《家国辞》，直至烈焰吞没最后一句：“吾辈非为不死，只为不忘。”翌日清理废墟时，士兵发现地窖深处埋着数百陶罐，每个罐内都封存着一段录音石，内容竟是各地童声合唱的《月亮粑粑》。负责销毁的官员颤抖着下令碾碎，可那些石头无论锤击还是熔炼，始终完好无损，且每碎一次，周围空气便响起一声轻哼，宛如婴儿梦呓。

此事震动朝野。民间传言四起：“石不能毁，因里面有魂。”更有大胆书生在城墙上题诗：

>“宁烧我身三百度，

>不灭心头一点烛。

>君若欲断千秋脉，

>除非天地俱成毒。”

与此同时，净忆坛的崩塌仍在继续。六月中旬，西部边陲一座新建的“新民坛”刚举行完开坛大典，当晚便传出鬼哭之声。守坛道士称，坛心共鸣器自行启动，播放出一段凄厉哭喊：“爹！娘！救救我！”经查，声音源自二十年前一场饥荒中饿死的三千孤儿集体临终哀嚎。消息封锁不及，已有百姓自发前往祭拜，献上米饭与玩具。官府派兵驱赶，结果军士中有十余人突然跪地痛哭，自称听见了幼弟呼唤，随后撕去军服，加入祭奠人群。

军队内部动荡加剧。六月二十，北境大营爆发兵变。原因为统帅下令焚烧一批老兵私藏的家书，其中一封乃其亡妻所写，提及丈夫参军前曾在某村救下一队逃难母子。一名年轻士兵当场质问：“若连救命之恩都能忘，打仗还有何意义？”双方争执升级，最终演变为械斗。事后清查，发现该营七成以上士兵家中都有亲人失踪记录，而《净忆经》考核成绩却是全军最优??讽刺至极：越是“纯净”的心灵，越是在某个深夜突然觉醒。

就在此风云激荡之际，皇宫再次异象频发。

六月廿三，皇帝于梦中见一女子立于御花园池畔，白衣赤足，发间簪花已枯。她不言不语，只将手中一朵干莲投入水中，刹那间池面浮起万千尸体，皆面朝天空，口中含着铜铃。皇帝惊醒，命人彻查花园，竟真在池底捞出百余锈铃，经辨认为百年前“流忆案”中被迫自尽的史官佩物。更诡异的是，这些铃铛虽沉水多年，表面却无丝毫青苔，仿佛一直被人每日擦拭。

太医束手无策，国师请来三位隐世高人做法驱邪。可当他们在殿外布阵念咒时，空中忽降细雨，雨滴落地竟不成水渍，而是化作一个个微小的名字??李大柱、王阿妹、赵三娃……密密麻麻，覆盖整个广场。宫人慌忙清扫，扫帚过处，名字复现；火烧之后，灰烬中又生新字。最后只得任其存在，每日清晨由太监例行抄录上报，称为“天示名录”。

七月十五，中元节。按照旧俗，百姓本应祭祀祖先，但多年来已被禁止提及先人。今年却不同。全国上下，无数家庭悄悄在门口摆出小桌，供上饭菜茶酒，桌上不放牌位，唯有一面小铜镜，背面刻着模糊姓名。夜半时分，镜面泛起微光，映出些似是而非的人影。心理学究称之为“群体性灵觉投射”，而百姓只说：“他们在吃饭呢。”

就在这一夜，我收到一封匿名信，用极细墨笔写在桑皮纸上，字迹娟秀却透着寒意：

>“你可知为何净忆诏始于昭元三年？

>因那一年，太子发现了‘永靖工程’真正的代价??不是抹去记忆，而是吞噬记忆本身。

>那台主机，并非控制人类，而是在喂养某种东西。

>它吃我们的遗忘，长大。

>而现在，它快醒了。”

信末附一张草图：地下深处，一根巨大脐带连接着主机核心与一块黑色晶石，晶石内部隐约可见一颗跳动的心脏形状。旁边标注：“根源不在人间。”

我浑身发冷。立刻召集苏清鸢与几位核心成员商议。张砚舟查看图纸后脸色骤变：“这结构……像极了古籍记载的‘噬忆兽’传说。上古时期，有种妖物寄生于王朝中枢，靠汲取国民集体失忆成长。一旦成熟，便会破体而出，使整片土地陷入永恒混沌。”

“你是说，朝廷自己养出了怪物？”有人颤声问。

“或许最初只是工具。”苏清鸢沉吟，“但他们忘了，任何以剥夺人性为基础的系统，终将反噬创造者。”

我们决定深入调查太庙密道。那块青铜残片提到“二代工程”，必有更多线索埋藏地下。行动定于七月十七，由张砚舟带队，五名精锐随行，携带老匠人改良的“识踪罗盘”与三枚“破妄符”。临行前，我在塔顶为他们摇铃祈福。铃声未响，但槐树叶片齐齐转向北方，似在指引方向。

十七日凌晨，探子回报：队伍顺利进入密道，发现一条通往地心的螺旋阶梯，两侧壁上刻满禁忌符文。最深处有一座巨大石室，中央悬浮着那块黑色晶石，周围环绕十二具青铜棺椁，棺盖刻着历代帝王名讳。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棺材缝隙都在渗出淡红色液体，汇聚成溪流向晶石。

正当他们准备取样时，地面突然震动。晶石内部心脏猛然搏动一下，整个空间响起低沉嗡鸣。罗盘瞬间粉碎，符?自燃。张砚舟果断下令撤退，但已有两人倒地抽搐，口中不断重复一句陌生语言：“食忆者归矣，万籁俱寂之时来临。”

幸存者逃回后立即昏迷。唯有张砚舟勉强支撑，断续说出最后情报：“棺中帝王……并未真正死去……他们的意识被囚禁在晶石里……作为饲料……维持那个东西的沉睡……一旦记忆供给减少，它就会苏醒……而我们现在做的唤醒之举……等于切断了它的食物来源……”

室内一片死寂。

原来如此。朝廷推行净忆诏，表面是为了统治，实则是为了供养这个潜伏地底的异物。每一次大规模清洗记忆，都是在向它献祭。而我们努力恢复记忆的行为，正在动摇它的生存根基。它快饿死了??而这，比它吃饱时更加危险。

“所以我们面临两难。”苏清鸢低声说，“继续唤醒民众，可能加速怪物觉醒；停止行动，则任由谎言永存。”

我久久不语。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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