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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议罪一更（第2页）
“所以你就骗我？”他声音冷得像冰，“让我以为母亲还活着？让我以为你是被迫逃亡？让我一路追寻这些魂钉，像条狗一样啃噬你布下的骨头？”
“我不是骗你。”林昭缓缓转身，露出一张与阿念极为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刻满岁月风霜，双瞳灰白如蒙尘琉璃，“我是给你选择的机会。真正的自由，不是逃离宿命，而是在明知结局的情况下，依然敢迈出那一步。”
“什么结局？”阿念冷笑，“万灵涂炭？天地崩塌？还是我成为第二个你??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只为阻止一场浩劫？”
“不止如此。”林昭站起身，走向他，“你知道为何初代魔主会堕入九幽？因为他发现所谓正道，不过是强者编织的谎言。他们惧怕真正的力量，于是联手将他镇压，称其为‘邪’。而我……也曾试图反抗，可当我看见你出生那一刻眼中流淌的黑血，我就知道，轮回从未结束。”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枚虚幻魂钉，正是第七枚的模样。
“七魂归位，并非开启幽门，而是唤醒‘本源之我’。我们并非父子，阿念，我们是同一个灵魂在不同时空的投影。你代表觉醒，我代表压抑。当你完整之时，便是旧世界终结之日。”
阿念瞳孔骤缩。
“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林昭淡淡道，“看看你的手。”
阿念低头，只见七枚魂钉竟开始融化，渗入皮肤，顺着经脉流向心脏。与此同时，他脑海中炸开无数记忆片段??
他在远古战场手握巨斧劈开苍穹；
他在星河尽头独坐万年，聆听宇宙呼吸；
他在某一世身为凡人书生，却被正道围剿焚身而死；
他在另一世为女帝统御四海，最终被亲信背叛剜心祭天……
这些都不是幻觉。
这是属于“他”的过往。
“你不是魔胎。”林昭轻声道，“你是‘原初之灵’，是天地未分时诞生的第一缕意识。正道惧你，邪修贪你，而我……只是想让你晚一点醒来，多看一看这个世界尚存的美好。”
阿念踉跄后退，头痛欲裂。
“所以……你封印我，是为了保护我？”
“是为了保护所有人。”林昭闭上眼，“包括你母亲。她至死都不愿你承受这份重量。她说：‘愿汝一生，不负真心。’可若全世界都将你视为灾厄，真心又有何用？”
阿念猛然抬头：“那你现在为何又要让我来？”
“因为时间到了。”林昭睁开眼，目光穿透虚空，“幽泉谷的青铜铠甲已点燃血烛，镜中之影即将脱困。它不是我，也不是你，它是所有恐惧与怨恨的集合体，若让它借你的躯壳重生，人间将沦为炼狱。”
他抬起手，九重铁链自地底升起，缠绕上阿念四肢。
“所以这一次，由我来承担罪责。你走吧，带着魂钉消失，让这场轮回就此终止。”
“我不走！”阿念怒吼，“我不是任你摆布的棋子！既然你说我是原初之灵，那我就用自己的意志决定一切！”
他猛然发力，体内魔息狂涌，黑纹蔓延至全身，七魄共鸣，竟硬生生挣断三条铁链！
林昭震惊：“你会毁了自己！”
“那就毁了吧！”阿念仰天长啸，眉心裂开一道竖痕，一只金色竖瞳缓缓睁开??那是超越凡俗的眼，能窥见因果经纬，能直视命运丝线！
就在这一刻，整个青山庙轰然崩塌。
天空裂开巨大缝隙，紫雷翻滚，一道身影自云端降临??竟是盲眼老僧的残魂！他手持断裂佛珠，嘶声高喝：
“七魂俱灭，幽门永闭！今日斩魔，不在形骸，而在本心！”
话音未落，他竟将剩余佛珠尽数塞入口中，咬碎吞下，随后一头撞向阿念胸口！
血光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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