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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2页）

沈卿沉默了片刻，良久，忽然轻轻笑了起来：&ldo;想来你的谋划是需要天生仙骨这至关重要的一环，于是便故意放出陆浮秋前往归一报信，我必然会察觉出她头顶金针异常，故而会派弟子前来一查究竟。&rdo;

少女淡淡地亦随之望向天镜之下的群山，顿了顿，再度开口，&ldo;然而你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也一同来了。&rdo;

&ldo;天门开那日，有弟子报言，万里之外罗刹海三千年初结的罗刹果实被不明身份之人夺取。想来要是不按你设想的发展，假如我在场，应是拿来专门针对我的吧。&rdo;

沈卿转头看向眼前清俊如玉的少年，微微笑了起来，然而从她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ldo;思虑如此周全，真是难为你了。&rdo;

&ldo;不愧是小卿呀，&rdo;容玉，或者说是玄衣突然笑了起来，然而，昔日少年人肆意飞扬的眉眼，此刻却是沉寂如幽，却也衬得他苦心孤诣以数万人的性命布下的这盘棋局，&ldo;一眼便看穿了我所有的谋划。&rdo;

&ldo;苍生不过蝼蚁，为成大业罢了。&rdo;

他的笑容无谓又随意，仿佛对于沈卿道破所有图谋都浑不在意。

少女净透如琉璃般的眼眸中，光芒渐渐淡了下去，最终，只剩下漆如点墨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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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折玉站在古松下，抬头仰望着立在虚空中的少女，星光如水，倾泻而下，尽数落在她身上，隐隐闪烁着微微的光华。

却不知为何，他看见少女漫不经心的面容下，隐藏着沉重，茫然，又沉郁的悲哀。

第57章卜天命

山海森寂，淡淡的星光从湖底天镜倒泄而下，映得十万山光影婆娑，一时间不似宗门覆灭之地，而是飘飘然恍如仙境。

&ldo;或许，对于我们来说，天道规则下的命数便是如此了。&rdo;看着流光肆意挥洒在青空，绚丽又自由，玄衣忽然喟叹，星光在他浅蓝色道袍上盈盈蔓延，映得墨发束起的玉冠也淡色盛辉，&ldo;早在师尊大限已至，坐化之时，我便已看见了自己的命运……&rdo;

沈卿没有说话，她亦遥望天镜，唯有袖中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几分心下波澜。

他转头望向少女，眸中神色似悲似喜，却又转瞬恢复平静，&ldo;说起来琉华，可笑得寄托于缥缈无定的逝川卷，想必无边暗界，深渊槐林下，她在你的三途业火中，走得很安详罢。&rdo;

提起琉华‐‐堕入深渊，化作三界之恶的魔女，曾经亦是他们亦师亦友的清婉仙君，玄衣勾起一抹奇异的微笑。

通天梯上的碧衣少女嘴角动了动，她伸手安抚了下听到故去之人名姓因而有些激动的小青龙，低低说了句什么。

呼啸过原野莽山的冷风吞没了她的喃喃，束发高冠的少年微微侧过头去，想听清她说的话语。

沈卿蓦然抬头，飞快地重复了一遍‐‐

&ldo;是不是你!琉华生性单纯温婉‐‐若无旁人加以引诱，她不可能道心崩溃!是不是你!&rdo;说话的时候，她如琉璃般清浅的瞳眸闪过近乎于悲哀又冰冷的神色，袖中的指节有些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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