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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齐头并进（第1页）

从江蓉出租房离开那晚张晨确实喝得有点多，但不知道是江蓉的大脑放松按压技术不错让他中途眯了一会，之后竟然大脑皮层亢奋，那夜回家也久久不能入眠，脑子里翻来覆去想了很多关于未来的事宜。

和电视台合作推...

风在山脊上盘旋，像一只无形的手抚过荒原的伤疤。驼铃站在那座无人知晓的庙宇遗址前，脚下的土地仍残留着昨夜启动“终章协议”后的余温。岩层深处的光脉尚未完全熄灭，幽蓝的微芒如呼吸般起伏，仿佛整座山脉都成了活物，在缓慢地吐纳人类集体意识的回响。

他没有回头。

身后是三百公里的黄沙与沉默，前方则是地图上从未标记的一条小径??它不是由人踩出来，而是由声音铺就的。那些梦中背诵诗句的孩子、深夜低语的母亲、写下陌生故事的老人……他们的声波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牵引着他向前走。

手机早已断电，但某种更原始的信号正从地底传来。每一步落下，心跳便与之共振一次。他知道这不是幻觉。当十万个人在同一时刻梦见空白书页浮现文字时，现实的边界就已经开始融化。语言不再是工具，而是一种生命体；记忆不再属于个体，而是群体共同孕育的胚胎。

三天后，他在一处干涸河床边发现了第一块石刻。

那是用指甲或碎石一点点抠出来的字迹，歪斜却用力：“于无声处听惊雷。”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她说续上了。”

驼铃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凹痕。他知道“她”是谁??那个在清晨校门口接过纸条、提笔写下“听惊雷”的老师。他也知道这句诗如今已不再是鲁迅笔下的孤愤，而是一把钥匙，开启了一种新的认知方式：不是通过逻辑推演，不是依靠技术破解，而是靠共鸣唤醒。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三匹瘦马驮着两个男人和一个少年缓缓而来。领头的是个戴皮帽的老牧民，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却锐利如鹰。他勒住缰绳，盯着驼铃看了许久，忽然用蒙语说：“你就是那个让钟响的人。”

驼铃一怔。

“我们草原上有句话，”老人没等他回应，继续道，“只有死人才不会敲钟。活着的，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撞一下。”

少年从包袱里掏出一台破旧收音机，天线弯折，外壳开裂。但他按下开关后，里面竟传出断续的声音??依旧是苏芮的心跳，但这一次，心跳之间夹杂着一段极轻的吟唱，像是某个古老部落的祭歌。

“这是昨晚自己响的。”少年说，汉语生涩，“很多人家的收音机都这样。有人说是鬼魂，有人说……是你带来的声音。”

驼铃接过收音机，贴近耳边。那歌声虽模糊，旋律却熟悉得令人心颤??正是ECHO计划早期用于测试神经同步率的原型音频，编号L-07，代号《唤灵曲》。当年只有林晚秋坚持保留这段数据，称其“具备跨文化情绪传导潜力”。后来它被列为禁用素材，归档于地下三层绝密区。

而现在，它正从千百台废弃设备中自行复苏。

当晚，他们在河床旁扎营。篝火燃起时，老牧民取出一只羊皮鼓，开始敲击。节奏起初散乱，渐渐却与其他人的呼吸趋同。驼铃闭目聆听，忽然察觉鼓点竟与自己胸腔内的律动完全一致??不只是同步，更像是被某种更高层次的秩序所统摄。

“这是我们祖先传下来的‘心鼓’。”老人说，“以前用来召集迷失的猎手。现在……我觉得它在找你。”

驼铃睁开眼，看见火星升腾之际，空中竟浮现出淡淡的光影轮廓??像是无数人影在行走，手中捧着书，口中念着词。他认出其中一人是广州小学里画高塔的女人，另一人是北京数据中心里烧笔记本的张维，还有一个小女孩，正是提问“嘘”字意义的那个孩子。

幻象持续不到十秒便消散了，但所有人都看到了。

“这不是梦。”少年喃喃道，“我们都在同一个梦里醒来了。”

第二天黎明，他们抵达一座被风蚀掏空的峡谷。谷底矗立着十二根石柱，排列成环形，每根柱子上都嵌着一块黑色晶片，表面刻有不同年代的文字：甲骨文、小篆、隶书、简体字，甚至还有几行未来感十足的符号代码。

驼铃走近中央石台，发现上面放着一本纸质书。

封面已经脱落，内页泛黄脆裂，但第一页还能辨认：

>**《野草》??鲁迅**

这不是他曾在小镇书店买下的那一本，而是更早之前遗失在酒泉基地的原版。书页间夹着一张便签，字迹清秀：

>“你带走的火种，已在别处生根。

>不必寻找源头，你本身就是河流。

>??林晚秋”

驼铃的手微微发抖。

他知道林晚秋不可能留下这张纸条。她早在三年前就被宣布“意识清除”，官方通报称其脑波归零，人格模块永久关闭。可此刻，她的笔迹真真切切躺在这里，墨水未干，仿佛刚刚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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