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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已是黄昏（第2页）

“啊？！”秦天有点呆愣。

西阳解释了一下：“那个人又结婚了，刚好他们家祖坟那边要拆迁，我们就跟那个人商量了一下，后来他同意，又找人算了个日子，昨天我们把我姐的骨灰移回来了。”

秦天已经呆住了，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复杂混乱，而且立时就想回去：“我……方便去看看吗？”

“哥，你别着急，我先问问，一会儿再给你打电话。”说着，西阳挂了电话。

秦天的心又开始“突突突”地跳得又急又重，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胃也疼了起来。

他一手抵着胃，一手紧紧攥着手机，一秒一秒地等待着西阳的电话。像是过了好久，西阳打来电话：“哥，你随时都可以去。”

秦天的声音有些颤抖：“今天……一会儿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好，我就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秦天有点慌乱，先吃了胃药，然后特意多拿了些钱，想想没有别的了，拿起车钥匙就出了屋，他知道自己的情绪很不稳定，所以开车的时候，在心里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到了居凌青家附近，秦天打电话让西阳出来，很快，西阳跑了出来，秦天问：“远吗？”

“不近，在南峰那边。”

秦天示意西阳上车，自己启动车子，西阳一路指挥，开到墓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午后的阳光安静地照在山坡上，西阳带路爬到半山，错落的坟包中，一座新成的坟茔分外显眼，西阳指了一下，说：“这里。”

秦天一瞬间就迷蒙了眼睛，错综复杂的心绪是搅动着五脏的怆动。

当着西阳的面，秦天竭立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新成的碑上刻着居凌青的名字，生卒年月，中间还嵌了一张居凌青齐肩短发时的照片，照片上的居凌青带着微微的笑，那么年轻，那么美好。

西阳在秦天身后，看着秦天因动情而微微发颤的身体，眼泪涮地一下流了出来，转而去看了别处。

过了一会儿，秦天看了一下表说：“我先送你回去。”

西阳问：“一会儿你还来？”

“一会儿去买点花。”

“哦。”西阳理解秦天的心情，只是觉得这么一折腾，再来的时候会很晚：“哥，今天太晚了，明天你再来吧。”

秦天没回答，带头往山下走了。

秦天先带着西阳吃了晚饭，把西阳送回家，自己又返身去买了一捧鲜花，酒，酒杯，正准备启动车子，严梓蓓来了电话：“等了一天，你不会现在还没起吧？”

秦天这才想起早上跟严梓蓓的通话，立刻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了给你打电话了。”

严梓蓓带了笑说：“干什么好事去了？”

“我家里有点事，回家了。”

严梓蓓本想问是什么事情，但她一向不喜欢主动打听什么，于是问：“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成，那你先忙吧，回来再给我打电话，开车注意安全。”

“好。”秦天挂了电话，返回墓地。

到达山脚下的时候，已是黄昏。

山上没有一个人，秦天一手捧花，一手拎着酒和纸杯，缓缓上山。

漫漫山坡，晨风暮雨，飞花落叶，陪伴着这些曾经悲喜的灰烬，生时的一切念盼，在这里嘎然止息，尘世间，除了生死，再无大事。

秦天行至居凌青墓前，端正地把花摆在碑前，用手指轻抚着居凌青的照片，这，算是最近的距离了。

这些年，隔断他与居凌青的不是山水距离，而是尘世的羁绊，那些无处安放的牵挂，如今终于有了寄托之地，数年来积聚在心底的心事，此刻齐齐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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