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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第1页）

所以他意兴阑珊的反问道：&ldo;你觉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rdo;

&ldo;这个问题我想过很久。后来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rdo;姚玉容也跟着他叹了口气：&ldo;‐‐也许是我的智慧不够，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太过浅薄。我觉得，分不清对错的时候，就想想，如果可以再来一次，还会不会做出一样的决定。如果并不后悔，那对自己来说，大概就不算是错误的事情。&rdo;

凤惊蛰听了，似乎在顺着她的逻辑，回想了一遍自己的过往，然后倏忽想到了他第一次执行任务的场景，不禁冷笑了一声道：&ldo;你没有后悔的事情？&rdo;

&ldo;我没有。&rdo;姚玉容微微一笑，&ldo;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值得庆幸的事情就是，我回忆起来，没有一件事情让我后悔。&rdo;

凤惊蛰无不讽刺道：&ldo;因为你&lso;一日三省吾身&rso;？&rdo;

姚玉容用《论语》里的另一句话轻声回答道：&ldo;子曰：&lso;以约失之者，鲜矣。&rso;&rdo;

凤惊蛰没有读过什么书，他只不过只算是&ldo;识字&rdo;而已。听见这话，他忍不住皱眉回答道：&ldo;什么意思？&rdo;

&ldo;就是说，因为对自己有所约束，而导致犯错，这种情况很少。有句话说，我们不求改变世界，但求不要被世界改变。所以，时常三省吾身，我觉得每次行动前，慎重的思考，是很重要的事情。&rdo;

凤惊蛰不喜欢这种，因为他身有污秽，于是面对一个毫无瑕疵之人所产生的卑微感。他讽刺道：&ldo;那么你三省吾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杀死谢籍窃取他国权柄，也算是&lso;君子乎？&rso;吗？&rdo;

姚玉容却凝注着他回答道：&ldo;我不会主动伤害别人的前提是，别人也不能威胁到我的生存。&rdo;

&ldo;人从本质上来说，也不过是一种动物。所有生灵生存的本能，都是延续自己的生命‐‐树木会极力长得高大，争夺更多的阳光与水份，绝不会分让给同族，羊群在猎豹的追赶下逃命时，也不会去理睬落在最后，注定落入豹口的同族。

万事万物都以保全自己为第一要务，这是天经地义的本能。只是人们总觉得，人与野兽不同，是万物灵长，所以人在危难之时选择保全自己，才会被指责为自私。但我不觉得想要活下去，有什么值得指责之处……人第一选择保全自己才是正常，正因如此，那些选择牺牲自己的人，才会值得被人称赞。&rdo;

说到这里，姚玉容反问道：&ldo;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让你如同鸾丙申一样死去吗？&rdo;

凤惊蛰微微一愣。

&ldo;因为，保全自己，并不是说，在旁人受难之时，就可以名正言顺，理直气壮的袖手旁观，冷眼以对。我感觉到了你的痛苦。我知道你并未放弃自我，你只是为了自我保护，而主动麻木了自己。&rdo;

&ldo;……如果我没有这特殊的力量，换做我在你的位置，我自问也许并不能比你做得更好……所以我觉得，至少我没有资格去指责你。&rdo;

&ldo;能感觉到痛苦的人，起码比毫无感觉的人，更值得活下来。而且……&rdo;姚玉容淡淡道：&ldo;你也没有真正的威胁到我。&rdo;

&ldo;等等。&rdo;凤惊蛰却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ldo;等等……&rdo;

&ldo;……你全家，该不会，是我杀的吧！？！？&rdo;

姚玉容没有理他。她说，&ldo;都说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过，一般来说，两次就可以了。&rdo;

凤惊蛰在上一章步步紧逼质问她的时候，她回了两个&ldo;……&rdo;，那就是她在思考。

现在，她得出了结论道：&ldo;你去找韦后吧。不过……&rdo;

她忧虑道：&ldo;你可别露馅了。毕竟……你连&lso;以约失之者，鲜矣&rso;这句话的意思都不知道啊……&rdo;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论语》，但就像是读过书的人，看见一句文言文，就算不知道是出自哪里，也能差不多知道是什么意思一样，谢籍饱读诗书，而凤惊蛰却不过只是认得字而已。

万一韦后兴致来了，要跟他吟诗作对什么的……

凤惊蛰却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道：&ldo;你放心就是。我自然有办法应对。&rdo;

&ldo;还有……如果不是她主动碰你，你不要主动碰她。&rdo;

&ldo;……嗯。&rdo;

说到这里，姚玉容拍了拍他的肩膀，&ldo;……对她好点。&rdo;

但凤惊蛰并没有走。

若是韦后刚找了谢安，谢籍就乖乖听话的去找了她，那就未免显得有些太过……言听计从了。

谢籍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从不会为了旁人的言语，而轻易地改变自己的行为。所以，他之前立下了&ldo;政事繁忙&rdo;的人设，就必须维护到底。

谢安传话给韦后说，叔父近日实在脱不开身，不过两日之后，大概可以抽空去她那吃一顿饭。

这就显得很真实。

做出了决断，姚玉容便将这件事情抛到一旁，开始批阅奏折，只是随着夜色渐深，万籁俱静。这样的深夜中，人似乎很是容易变得寂寞，变得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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