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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姜剜了萧孑一眼。好个记仇的小辣椒,怎么哄她都忘不掉那一段旧债。萧孑无奈勾唇,微倾身躯敬阿耶:“无耻慕容七,起因缘于我,却牵累邬德伯受罪。心中愧责难表,还请受此薄酒一杯。”他对阿耶总是有着几分天然的拘谨,就像女婿对着岳丈大人。不像对他自己那个糊涂老爹,打小巴心巴肺地把他宠惯,整日个却甩一副千年冰山脸。看见阿耶仰头把酒饮尽,芜姜这才赏了萧孑一个好脸儿。阿娘笑着调侃道:“要说这敬酒,你还真缺着我们芜姜一杯。当初你一走,族人们都说你把她抛弃了,想娶她的青年可不少,偏就一门心思的等着你。每日站在栅栏外,眼巴巴地朝寨子口望,不到天黑都劝不回来。那时天凉,只看她一道清岧岧的立在风里,我这当娘的瞧在眼里都心疼。”芜姜才不愿被萧孑知道这些呢,那个没情没义的家伙。辩解道:“阿娘别与他瞎说,回头又该得意了,我那时一门心的就想杀他!”“亲家夫人,这我得给芜姜作证!可不就是想杀我们将军么?大雪封山的鬼谷下布三千兵取将军一条性命,哪个女人能想得出来这么绝的招。倒好,杀着杀着杀到亲嘴儿了……其实就是喜欢我们将军,要黏着她才太平,不黏还得杀!”黑熊轱辘了一口烧酒,塞外的酒烈,喝得真叫个畅快。一边擦嘴角一边爆料。狗日个黑熊,从来哪壶不开提哪壶,将士们听见了不由“咳咳咳”,脸庞泛红晕。都晓得小芜姜就是将军的克星,将军与她圆房后的那三天,后院里基本没有人敢踏足。猫儿一样嗯嗯嘤嘤,酥酥没有魂儿,花梨木床榻都要摇散了,听多了会死人的。把芜姜困在房里三天,连饭食都是命人送进去,这得多大的狠劲呐……从前那么个不近女色的冷面萧阎王。但也晓得了将军从前和芜姜在一起,原来次次都是吃干捞。一群八卦的青年们不免又暗生同情。萧孑阴冷地睇去一眼,俊逸脸庞掠过一丝不察痕迹的窘意:“胡说些甚么,吃饱了都去给老子沿河跑三圈。”又体罚了。徐英煽了黑熊一脑瓜:“他妈的,你每次少说两句会死。”沉默寡言的徐英也就是遇到和芜姜相关的话题才会吭哧两句,大家纷纷笑着站起来。忽而夜便往深,将士们往拓烈安排的营篷去了,几簇篝火余烟袅袅,院子里渐渐悄静下来。月光幽蓝,芜姜与萧孑清扫着残渣,阿耶阿娘在收拾碗筷,年纪大人容易犯困,一会会就打一声哈欠。“你快走啦。”芜姜催萧孑回营篷去睡,来之前就说好的,这几天要给自己“放生”。萧孑兀自笔挺着不肯去:“我就就抱着你不动。”芜姜才不信呢,说自己疼。哪儿疼了?我给你看看。不许看,阿娘在旁边呢……两个人唧唧咕咕,悄声窃窃,眉眼往来。阿耶阿娘相视了然,便悄无声地回了房。芜姜看见,自是催得更坚决了:“要疼死人的,快走啦。”那花间小径潺潺,怎敌得过他青龙数倍嚣张。这些天兀自被自己充裕着,应是真的受不住了。萧孑便在她的额上轻蹭一口:“那我就走了,夜里没我可别不习惯。”说着便拾剑离开,月空下一袭苍色袍摆缱风,长剑勾勒银河。清水把肌肤释放,芜姜浸在木盆里,双颊不自觉泛起红晕。到处都是被他欺负的痕迹,那里真的像是和从前不一样了。这三天的他就像是一只困兽,像要把积蓄二十多年的情裕都在自己的身上倾泄。变着法儿地疼弄着她,芜姜现在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是他的。想起那忽而痛楚忽而快乐的抵撞与颤栗,心里又隐隐虚空起来。那去去来来真是有毒,有的时候太痛,没有了却又太空。“叩、叩、叩——”听见外面传来轻微的叩门声,本能的心里就是一跳。一直叩。阿耶睁开眼,想爬起来去开门,阿娘摁住他,暗示他别去捣乱。屋子里静悄悄的,怕把再敲下去阿耶阿娘吵醒,芜姜只好披衣出去了。果然是萧孑,英姿凛凛站在檐下,手指正欲抠门。她就脸红,问他:“去了干嘛又回来?”小馋猫,果然疼多了就上瘾儿。他才刚走到门口,她就恰恰把门打开,还问他干嘛?萧孑是来取包袱的,上下把芜姜一扫,但见她衣裙下隐隐春花悄绽,晓得必是才洗完澡。那熟悉的味道又袭上心间,他忽而便改了主意。凤目掩一抹郁光:“忘了拿换洗的衣裳,想起来应在你这里。”“无赖。方才叫徐英带走了的。”芜姜羞恼,抬手就要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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