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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忽有宫人狂奔而来:“不好了!甄娘娘醒了,但她……她要见陛下!”
袁尚心头一紧,疾步赶往后宫。
寝殿之内,甄宓倚榻而坐,面色苍白如纸,唇边还残留血迹。见袁尚进来,她勉强一笑:“陛下……妾身有一事相求。”
“你说,朕一定办到。”
“请……请下令处死那些强占民宅、奸淫妇女的胡酋。哪怕只杀几个,也好让百姓知道,朝廷还站在他们这边。”
袁尚怔住。
“我知道很难。”甄宓轻声道,“他们背后有盟约,有兵力,杀了他们会引发叛乱。可若不杀,人心就彻底凉了。陛下常说‘为了大汉’,可若没有百姓心中的大汉,哪来的江山社稷?”
袁尚久久不语。
良久,他点头:“好,朕答应你。”
当夜,诏令下达:魏郡匈奴贵族栾提阿咄于因强掳民女、纵兵劫掠,按《赵律》斩首示众;渤海乌桓首领难楼之子因霸占良田三百顷,贬为庶人,家产抄没充公。
消息传出,邺城内外震动。
百姓起初不敢信,直到看见两颗头颅悬挂在城门之上,才有人跪地痛哭,磕头谢恩。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原来陛下还在管咱们!”
可这份欣慰未能持续多久。
三日后,南匈奴单于呼厨泉亲率五千骑兵抵达邺城郊外,列阵十里,旌旗蔽野。使者入城递书,语气冰冷:“二酋虽有过错,然皆为归附功臣之后,贵国不经会审便擅杀,是毁约之举!若不交出主政大臣谢罪,明日此时,邺城将化为焦土!”
袁尚手持书信,手指发抖。
审配咬牙道:“不能退让!一退,则威信尽失!”
田丰却摇头:“此刻不宜硬抗。不如暂且安抚,许以赔偿,拖延时日,待我军集结再作打算。”
“赔偿?”袁尚冷笑,“拿什么赔?黄金?我们连铸币的铜都不够!土地?已经快没剩下了!难道赔女人?”
殿中一片沉默。
最终,还是甄宓提出建议:“不如派一位重臣前往胡营‘谢罪’,实则探察虚实。若能说服单于退兵,固然是好;若不能……也好让我们看清,他们究竟想要什么。”
袁尚沉吟许久,点头应允。
次日清晨,田丰披甲执节,独自出城。
胡营之中,呼厨泉高坐虎皮大帐,左右环伺猛士,刀枪林立。见田丰到来,他哈哈大笑:“田元皓,你可是袁氏三代老臣,今日竟也来做说客?”
田丰昂首而立:“老夫非为乞命而来,只为问一句:尔等所谓归附,究竟是真心臣服,还是另有所图?”
呼厨泉笑容渐敛:“你们汉人总爱讲忠义礼信,可你们自己做到了吗?光武帝许我先祖安居河套,百年不变;可你们呢?今日征税,明日征兵,稍有不满便派兵剿杀!如今袁氏衰微,便想用一块烂地换我们的刀枪?做梦!”
“那你想要什么?”田丰直视其目。
“我要的不多。”呼厨泉缓缓起身,“冀州七郡,划为‘胡藩’,自治不纳赋;信都为都,设王庭;每年赐绢十万匹,粟三十万石;若袁尚肯割让女儿与我子联姻,两国可暂结同盟。”
田丰怒极反笑:“你这是在谈条件?分明是要亡国!”
“亡的是你们的国,不是我的族。”呼厨泉冷冷道,“回去告诉袁尚,三日内答复。否则,我不但要攻邺城,还要把你们的皇后掳去做妾!”
田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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