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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好奇地环顾着四周。
靠着墙壁的木板床有蚊帐。
蚊帐两边撩挂在吊钩上,一眼便能见着收拾干净的床铺与层层迭放好的衣裤。
扫帚撮箕靠在墙角,地上一尘不染。
连床底下每一双鞋都整整齐齐排放在一起。
木头味是门外传来的,屋里边什么味道都没有,清清爽爽。
东崽家就像耗子窝。发霉的泡面碗流着汤汁堆在床尾熏出了潲水味,床窝里被子枕头一层油腻腻的灰黑,一件底衣都能反反复复穿十天半个月不带洗。穿在身上都带骚。
梁耀民算好些,至少换洗勤快,但是房里糟乱得紧。衣服草草塞在箱子里压出凌乱折痕,鞋子东一只西一只横七竖八到处飞,被子揉成一团有时在床头有时在床尾,有时滚地上。
村里婶婆子闲聊都说男人家没个女人照顾,都是邋遢的。
男人就该是邋遢的。
怎么陈挚却不一样。
靠在门旁的,是陈挚说的柜子。
看似没有多加装饰的素朴木柜其实花纹雕了一半,只是纹路稍显歪斜。
应是他做错了工后将废弃的半成品作为己用。
柜子上有一个曾经装有食品的金属盒。
盒子里堆放着各种药品,各式各样的药品多用于外伤。其中治疗烧伤的药膏已经用完了一支,空管被挤压得弯弯扁扁迭成一卷。另一支一模一样的也所剩无几。
乔佳善拿起了一团剪裁粗糙的布条,看上去像是缠裹伤口的“绷带”。
布条上沾染了若隐若现的血色,看似被曾经使用后再反复洗净。
他说。
我不疼。
不疼的。
真的不疼吗?
恻隐萌动了那一瞬,乔佳善这么想。
也不过就仅仅那一瞬,她又不屑地哼笑出声。
男人家嘛,爱装罢了。
以前玩儿在一起的几个混荡仔闲得发慌,玩甩耳光游戏。
多用力的耳光子甩得人啪啪响。
几个人门牙上糊满了血唾沫都各个不服输,大声叫唤着:不疼!再来!
陈挚嘴上说着不疼。
还不就是好面子,死装。
捧起装满药物的金属盒子,乔佳善这才迈出门槛,匆匆向灶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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