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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保罗的回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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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兹的师父……那个被称作‘血面具’的亡灵法师吗？他不应该在六年前就被教廷的圣教军给处死了才对吗？”

“不，奥丹姆，圣教军当时并没有处死‘血面具’基尔法诺。抛去亡灵法师的身份不说，基尔法诺同时还是一名十分优秀的牧师。不，就算称其为“最强牧师”也不为过。教廷当时在将他擒获之后，并没有按照帝国法律对其施以火刑，反而派人将他秘密地押送回了帝都尼福尔海姆之内！”

奥丹姆一脸震惊：“教廷为何要这么做？亡灵法师不应该是那群神棍的眼中钉才吗？教皇不应该会允许这样亵渎神权的行为才对啊！”

“那是因为这是来自于一个连教皇也不敢招惹之人的要求——当今人类帝国的皇帝，彼得十三世陛下。”

“什么！？”

奥丹姆瞳孔猛地一缩：“彼得大帝……他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哎。”保罗叹了一口气，转而问奥丹姆道：“奥丹姆，你是否亲眼见过彼得大帝的样子呢？”

“以属下卑微的官职可没有这样的殊荣啊。”奥丹姆回答道。

“不，那绝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殊荣，而是……噩梦。”保罗低声道。

“噩梦？”奥丹姆吓了一大跳。

保罗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军队，见众人都被红光吸引了注意力，才小声地对奥丹姆说：“彼得十三世大帝……是个畸形而丑陋的病秧子！我曾经有幸跟随夏洛特公爵去到王宫内见到过他一面，当时的一切……我可是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啊！”

这个魁梧的中年男人在脑海里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当初自己在王宫内的经历，时至今日依然会心生寒意。

他清楚地记得那是个十分炎热的盛夏天，他和公爵站在大殿外等候国王的召见。夏洛特公爵身着红色的清凉礼装，而他自己闷在这幅铁盔甲里，只感觉全身的汗腺都在往外拼命地分泌液体。正当他发誓在那儿多待上一小会儿自己就会受不了酷热而晕厥过去时，殿门终于从里面被人给打开了。

他跟在夏洛特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穿过长廊，不敢去瞧周围的一切，只低着头瞧着地板上那仿佛向前无限延伸的红地毯，可即使是这用来给人踩踏的地毯也无不透露出王宫该有的奢华和富贵，瞧上面那用五色丝线绣成的花朵，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宫女日夜辛勤的工作才能显得那样地艳丽生动。再瞧那地板上印照出来的自己的影子，唯唯诺诺又慌里慌张，显得那样地格格不入。

然后他突然听到了一声乌鸦的叫声，嘎嘎地从自己的头顶飞过，显得阴森而聒噪。他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这可是整个帝国最神圣的王宫，乌鸦这样代表着污秽和恐惧的生物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然后他忍不住抬头，这才确定自己方才确实是没有听错。那的确是乌鸦的鸣叫，这些黑色的、丑陋的大鸟栖息在大殿华贵而精美的吊梁上、拱门下、窗台外……甚至是王座上！它们几乎无处不在，就那样自由自在地挺立在那里，用邪恶而肮脏的鸟瞳打量着进门的来客，仿佛在揣摩他们的心思。

保罗当时已经吓呆了，甚至身上的酷热都被心底的寒意给驱散。而等他看到缩在王座上的那个男人时，甚至差点忍不住害怕得当场叫出声来！

尤乌斯家族自人类神圣同盟帝国建立起时就一直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他们享有着整个国家人民的爱戴和支持，三百年的起起伏伏中，十二位君王用他们的贤明和公正维持着帝国的安宁和稳定，但到了十三世这一代，似乎一切都突然变了……

在这之前，保罗就听说过不少关于这位帝国皇帝的闲言碎语，有人称他是“天谴者”，是“撒旦之子”，那是因为上一代帝国皇帝彼得十二世总计拥有七个皇子，而除了年龄最小的十三世之外，其余六个皇子都在成年之前就因为各种各样离奇的原因而暴毙了！

彼得十三世似乎生来就带着诅咒，他的兄长们死了，而在生下了他之后，彼得十二世也再没有别的孩子降生。并且尤乌斯家族的历代传人都拥有一头柔软如同绸缎、闪亮如同银丝的银白色头发，而彼得十三世却与众不同，他的头发是如血的深红，那是恶魔撒旦的颜色。他也并没有从自己的父亲那里继承来美貌不亚于精灵族的面孔和强壮不亚于兽人族的身板，反而身高不过一米，面容丑陋扭曲如同厉鬼。尤其是他那两颗大得过分的蓝色眼珠，几乎像是要凸出眼眶掉落下来。

彼得清楚地记得，那日自己见到的彼得十三世的样貌，即使华美而精致的绫罗绸缎王袍也遮掩不住他那不似人类的畸形身体，即使大殿四处都燃着旺盛的燃香也覆盖不了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类似于腐烂水果所发出来的恶臭。

而等他一开口讲话时，彼得以为自己对面的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妪，而不是一个刚满十七岁的少年。

他的嗓音如同栖息在他肩膀上的乌鸦那般沙哑而尖细，使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不适。

保罗从来不是一个胆小之人，否则也爬不到如今的位置。但那一刻他发誓，他真的很想立刻从王宫内逃离，逃得越远越好！

但夏洛特公爵似乎跟彼得十三世的关系十分之好，面相凶恶的十三世甚至会对公爵露出孩子般天真无邪的微笑。保罗曾经听到过一个传闻，那就是其实夏洛特公爵才是十三世的生父，而如今帝国真正的皇帝，其实并不是坐在王位上的那个畸形丑陋的孩子，而就是夏洛特公爵本人……

当然，作为夏洛特公爵麾下血鸦骑士团的队长，他对夏洛特公爵的忠心无可挑剔。只是当亲眼见到夏洛特公爵与十三世之间所表现出来的亲密之后，即使是他也难免在心底产生了一丝怀疑……

“奥丹姆，你就把这番话当作我的胡言乱语吧。但是我想我的确知道为什么彼得大帝会要求教廷赦免基尔法诺，并将他带回帝都。”保罗小声地对奥丹姆说：“那是因为咱们的皇帝他患有怪病，而只有基尔法诺才能够救治他！”

奥丹姆被自己队长的这番话给彻底吓傻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帝国的皇帝成了邪恶的帮凶？他本应该是法律的代表才对，可却因为己身私欲而放过了这样一个罪大恶极的亡灵法师，而要知道基尔法诺这些年在帝国内所犯下的罪行，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邪恶”这两个字能形容得了的了。传闻他曾经为了研究一种亡灵术而屠杀了一整个小镇的居民，因为他需要用这些新鲜的尸体来作为实验，而当他成功了之后，这些尸体成为了他手上用来杀戮的傀儡，从而差点让一整座城市在丧尸的围攻之下消失！

“基尔法诺……那基尔法诺现在会在这座深山里面吗？”奥多姆颤抖着声音问：“如果布莱兹的目的是来此地投靠自己的师父的话，那基尔法诺……”

“啊，那他也极有可能就在里面。”保罗轻声说：“咱们可能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布莱兹那么简单啊。你听说过关于多恩山脉的那则传闻吗？传说这座深山里有一座从诸神黄昏世代遗留下来的亡灵魔法阵，如果基尔法诺和布莱兹的目的正是这座魔法阵的话，那我想我们必须得赶紧了。”

这个强壮的骑士望着前方红光闪烁的地点，牙关默默要紧：“我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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