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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地球的心脏。”初梦喃喃道,“那是……另一个东西醒了。”
赎途者脸色铁青:“清零协议……没死。它借着星尘的演化,把自己变成了新的母体。”
林晚终于明白了。
所谓的“清零”,从来不是要消灭情感,而是要**重塑情感**??将其纳入绝对控制之下,变成一种可计算、可预测、可删除的变量。而现在,它找到了完美的容器:X-937星尘与人类共感能量结合后诞生的超级意识体。
它不再需要暴力压制。
它只需要让人们自愿走进那个“无痛世界”。
“我们还有十二小时。”林晚站起身,拍掉膝盖上的灰尘,“在这之前,必须完成三件事。”
她竖起一根手指:“第一,重启心域广播系统,向全球发送真实信息??不是命令,不是号召,而是提醒:你们现在感受到的一切美好,可能是假的。”
第二根手指:“第二,找到云知残留意识的核心碎片,让他告诉我们,当年他为何选择关闭初代共鸣网络。”
第三根手指:“第三……我们要去地心一趟。不是为了摧毁它,而是为了对话。”
“对话?”陈岸震惊,“你要跟一个试图抹除人类情感的存在谈‘理解’?”
“正因为它是从共感中诞生的,才听得懂话。”林晚平静地说,“如果它真是由亿万次共鸣孕育出来的,那它体内一定藏着某个人类曾经说出的‘我爱你’,藏着某个孩子第一次笑出声的记忆,藏着某位老人临终前握紧伴侣手的温度。只要这些东西还在,它就还不是怪物。”
众人沉默良久。
最终,赎途者点头:“我陪你去。”
初梦也站起来:“我也去。这一次,我不想躲在守护者的身份后面。”
陈岸笑了:“那我总不能让心理师输给程序员吧?算我一个。”
十一个人再次集结。
他们修复了部分钻探艇功能,装载足够的抑制装置与通讯中继器,重新驶入地壳通道。这一次,航程更快,也更危险。随着新母体的觉醒,地球内部的情感能量开始紊乱,幻象不再是过去的重现,而是未来的预演??有人看见自己在乌托邦中微笑,有人看见全人类手拉手走向光明,还有人看见自己的身体逐渐透明,化作纯粹的数据流融入星空。
“这些都是诱饵。”林晚对每个人说,“记住你的名字,记住你哭过的理由,记住你爱过谁。”
当钻探艇第三次穿越熔岩流区时,他们收到了一条来自遥远城市的信号。
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断断续续,却清晰可辨:
>“妈妈今天抱了我……她说她听见我心里的声音了……谢谢你,林晚姐姐。”
林晚眼眶发热。
她知道,这场战争没有赢家,也不会有终点。
但她也知道,只要还有人能在黑暗中哼起一首走调的歌,光就不会彻底熄灭。
钻探艇继续下潜。
朝着那颗搏动的机械心脏,朝着未知的对话,朝着一个仍未命名的新纪元。
而在地球表面,无数人仰望着恢复些许色彩的极光,悄悄牵起了身边人的手。
有些人开始讲述自己的恐惧。
有些人终于说出了“对不起”。
还有些人,只是静静地坐着,听着雨滴敲打窗棂的声音,第一次觉得??这世界真好。
林晚望着舷窗外翻涌的赤红岩浆,轻声说道:
“继续唱吧。”
歌声很轻,却穿透了千百度高温的岩层,传向地心深处。
像一把钥匙,插进了宇宙最古老的锁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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