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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生命贷（第2页）

成苍激动得语无伦次：“那么，他的三年寿命给我，我就可以多活三年？”

破坏神冷道：“不，每次契约任务完成，你将获得三个月的寿命。倘若你想接着续命，就必须再执行灵魂契约。你不用担心，契约执行期间，我会赐予你破坏神的力量，你将拥有一只鬼手，并获得很多执行契约所需的神之能力。”

成苍慢慢摊开双掌，鬼手，什么样的才叫鬼手？

破坏神接着道：“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来完成灵魂契约所规定的任务，倘若失败，你就立即命归九泉。”

无所谓！反正已经活不了几天，我什么都无所谓！成苍在心底咆哮，他还想再问些什么，可镜子中的破坏神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管成苍怎么揉亮眼睛，怎么擦拭眼前的玻璃，也没能从里边找出那团模糊的影子。

用毛巾捂着脸，成苍跌跌撞撞地躺到床上。就在刚才，他过往固有的世界观在瞬间崩塌，他清楚知道，洗手间里所发生的一切，绝非梦境也绝非幻觉。

成苍抖抖索索地朝旁摸索，他想抽根烟，以冲淡脑子中混合着酒精的复杂情绪，他摸到了烟盒和打火机，也摸到了床上的钞票，他正面临艰难的选择题，是趁还活着将所有的钱挥霍干净，还是为了莫须有的灵魂契约去搏一搏……

缕缕青烟从成苍的鼻子中涌出，烟雾中，他仿佛看见了过去的自己，那副不得志的模样，多少有点狼狈。如今死到临头，难道也要以狼狈的模样进棺材吗？

不，绝不！成苍挥舞着拳头，此刻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所谓的破坏神来自何方，无论灵魂契约是真是假，我成苍都将在生命的最后几天时间里——奋斗。

就算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就算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认可，但我依然要为自己的生命去争取，这一回，至少要做自己的英雄！

窗外，城市渐渐归于沉寂，“映水堂”酒店大堂里的行人越来越稀疏，放眼看去，最顶层总统套房的灯光依然明亮，但房间里的人已经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成苍感觉昏昏沉沉，显然他还没有完全从宿醉中恢复。深吸一口气，成苍盘腿坐在床沿，他两手按压太阳穴，盘算着接下来应当怎么做。

可无论成苍怎样努力，都没办法理清思路，他的脑子里好像塞着很多东西，逼得他无从思考。几分钟之后，成苍懒得去想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管接下来要怎么做，都得先迈出这道房门再说。

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十点，路面上的行人和往常并没什么两样。阳光刺下，成苍竟然有种眩晕的感觉，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身体在排斥，他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

突然成苍有个无限悲哀的想法，倘若此刻自己就地栽倒，然后不再苏醒。这来来往往的行人，这纷纷攘攘的世界，会在乎吗……

街角有个流浪汉，成苍鼓足勇气朝他走去。流浪汉看着成苍的步伐，眼中闪烁光芒。走到流浪汉身边，成苍蹲下身体，小声问：“你愿意跟我做笔生意吗？”

流浪汉奇怪地抬头反问：“什么生意？我可没东西跟你交换。”

成苍试探着说：“将你的时间给我。”

流浪汉懒洋洋地点头：“如果说我有什么富余的东西，那一定就是时间。”

成苍闻言，登时面露欣喜之色。他快速跟流浪汉解释起灵魂契约，听完成苍的说明之后，流浪汉兀地鄙夷道：“哼，我还以为要送钱给我，不曾想却碰到一个疯子。哎，你赶紧走吧，简直无聊透顶。”

话才听到一半，成苍的心也凉了半截。在流浪汉的嘲笑声中，他悻悻地站起身来，对呀，破坏神、灵魂契约，这些东西谁会信？就算有人相信，又有谁愿意牺牲自己的三年寿命？就算有人愿意赌上一把，凭我现在这幅病入膏肓的模样，又有谁会相信我的能耐……

一切结束了吗？不，成苍此刻想起了某个人，这个人他昨晚才第一次见面，但成苍无端觉得，她会相信荒诞的故事，她会在成苍的生命中留下不可抹灭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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