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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与&ldo;伏波&rdo;的有惊无险不同，另外两艘船政军舰就没有如此幸运。

9月26日，运送唐定奎部淮军在台湾登陆后不久，29日&ldo;伏波&rdo;级改造商船&ldo;大雅&rdo;在台南安平港突遭台风，管驾罗昌智适有事上岸不在舰上，处于锚泊状态的&ldo;大雅&rdo;舰规避不及在狂风恶浪中不幸沉没，&ldo;十九日郡城狂飙骤起，屋瓦皆飞，&lso;大雅&rso;罗昌智管带官在岸上不及开，浪淹于安平&rdo;。事后经过抢救，共救出船员59人，另有6人自行凫水脱险，10人不幸遇难。这艘船从竣工至沉没还不及半年，至为可惜。（27）

与此几乎同时，和&ldo;济安&rdo;舰一起停泊在台南旗后（位于高雄湾入口处）的&ldo;安澜&rdo;舰也在这次台风中不幸遇难沉没，这艘装备了船政局创制的第一台蒸汽机的国造军舰，就此与国永别。沈葆桢最初以为&ldo;安澜&rdo;沉没原因是锅炉炸裂，后经仔细查明，&ldo;安澜&rdo;当时遭遇大风恶浪，舰体被推涌搁浅遇难。幸亏管带吕文经处置妥当，仅有一名水兵罹难。万幸的是，当时与&ldo;安澜&rdo;同时停泊在旗后的&ldo;济安&rdo;舰没有受损。（28）

海难发生后，沈葆桢即组织相关人员设法打捞二舰。经过勘查，二舰的舰体都已严重损坏，整体打捞的可能微乎其微，于是又设法打捞蒸汽机。经过一番努力，亦无从入手。惟有的成果是将&ldo;安澜&rdo;的舰炮如数打捞出水。当时沈葆桢为了巩固台湾陆防，筹划在一些要地修建炮台，苦于火炮难得，&ldo;安澜&rdo;舰幸存的七门舰炮遂就近由&ldo;琛航&rdo;舰运至旗后炮台工地，由登陆台湾不久的唐定奎部淮军负责修建炮台，（29）&ldo;台南旗后海口，峭壁洪流，洵称天险。前经夏献纶履勘会商淮军统领唐定奎，凿山垒土，建炮台六座以固海防&rdo;。炮台入口处题写有&ldo;威震天南&rdo;四字，屹立在旗后炮台上的七门&ldo;安澜&rdo;舰钢炮，成了&ldo;安澜&rdo;最后的遗存。中法、甲午战争中，旗后炮台均曾作为抵御外敌的重要国防工事。

&ldo;安澜&rdo;、&ldo;大雅&rdo;就此成了&ldo;伏波&rdo;级中最先退场的两艘军舰，关于她们沉没的原因，史籍中语焉不详。注意到1874年发生的几次台风都相当暴烈，以及&ldo;安澜&rdo;、&ldo;大雅&rdo;当时刚好运载淮军登陆完毕，沉没地点就在淮军上岸处等迹象，这两艘军舰很可能是遇到突如其来的台风，在锚地抗风时不幸沉没的。悲剧发生后，&ldo;大雅&rdo;舰管驾罗昌智被免去职务，&ldo;安澜&rdo;舰管带吕文经因为素有声誉，曾被英国驻台湾领事评价为&ldo;著名而受尊敬的船长&rdo;，加之在台湾事件中有一些出色表现，经沈葆桢奏请而免于处分。

马江惊变

台湾事件平息后，清政府深感海上压力，在全国高层官场范围内展开了一场大型的海防政策讨论，史称海防大筹议。这次讨论中，李鸿章、沈葆桢等都提出中国必须购买铁甲舰的主张，同时对于加强学堂教育、预储大型军舰管驾人才，经李鸿章、沈葆桢共同推进，实施了船政学堂学生出国留学计划。

1877年3月31日，船政第一批留学生刘步蟾等在洋监督日意格、华监督李凤苞领队下，乘船从马尾出发。罗星塔倒影中，负责运送学生们的&ldo;伏波&rdo;级军舰&ldo;济安&rdo;号汽笛长鸣，载运着这些中国海防的种子走向大海。天意巧合的是，&ldo;济安&rdo;的名字恰好正是这批学子未来重任的最好概括。

时间转瞬，七年之后，因为长期在越南主权问题上的争执、冲突，中法之间酿成大战。虽经和谈折冲，然而突发的观音桥事件又使中方局势进一步恶化。法国遂决定以远东舰队袭取中国东南沿海的口岸重镇，以此威逼中国重新回到外交谈判桌上，接收法国方面的要求。东南重要的通商口岸，且是中国最大的近代化船厂所在地的福州马尾，成为法国舰队的当然目标。依据中法以往签署的条约，法国军舰大量开入船政之前的马尾江面，一时风云骤起。

马江之战爆发前夕，美国军官在江面拍摄到的&ldo;伏波&rdo;（右）和&ldo;扬武&rdo;舰。

1884年8月23日，中国海军史上至为惨烈的中法马江之战爆发。当时与八艘法国战舰对抗的船政蒸汽军舰计有十一艘，分别为&ldo;扬武&rdo;、&ldo;伏波&rdo;、&ldo;飞云&rdo;、&ldo;济安&rdo;、&ldo;永保&rdo;、&ldo;琛航&rdo;、&ldo;福星&rdo;、&ldo;振威&rdo;、&ldo;艺新&rdo;、&ldo;福胜&rdo;、&ldo;建胜&rdo;，家族庞大的&ldo;伏波&rdo;级军舰在其中几乎占据了半数，成为这场海战中中方的主干舰种。

&ldo;伏波&rdo;舰是参加马江海战的五艘&ldo;伏波&rdo;级同们姊妹中，唯一一艘战后倍受诟病的军舰。马江海战结束后，钦差大臣张佩纶等在首份报告中称，&ldo;伏波&rdo;舰战时&ldo;因伤退回&rdo;而搁浅。（30）但数月后，张佩纶的口径发生变动，称&ldo;伏波&rdo;舰管驾吕文经交战时&ldo;于轮船中炮辄即先退&rdo;，处以棍责四十，并申请革去其职务，清廷认为&ldo;仅予革职不足蔽辜&rdo;，加判成革职充军。（31）由这种官方结论所造成的影响，时人评论和今人的史著中，吕文经指挥下的&ldo;伏波&rdo;战时的表现大致定型，即开战后不久因并不严重的伤势而退出战场，前往上游搁浅，与那些和法舰决死作战的舰长相比，无疑显得畏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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