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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喝了妈妈倒来的甜甜的水，又吃了几粒药，她昏沉沉睡去。

挨打、淋雨、痛经，堪比涅盘的痛苦持续了三天。

三天后，举起看似毫无变化的双手，她知道她期盼的&ldo;长大&rdo;降临了。一夕之间，她的身体悄然改变，血脉向着新的方向生长，永远不可逆转。

多亏了痛经，她把时光的事暂时抛到脑后。平静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不能想到他，一想到肚子就痛。她痛，是因为伤心，并不是恨他。

她太理解他的痛苦，他就像曾经的自己。她恨不起来。

自己在火车站说的那些话，一定伤了他的心吧。

说好了只要他开心，自己做什么都行。可是一旦伤害到自尊，她就忍不住还击。

他一定更讨厌了她吧。

算了吧。等到了初中，一切重新洗牌，她就跟他彻底成为陌生人。

躺在床上，想好了将来的打算，她稍稍松了口气，想再睡会儿，电话铃响了。

妈妈不在家，她只好自己起来接。

拿起话筒的一刻，她突然有强烈的预感，是他。

&ldo;请问常晓春在吗？&rdo;

柔和沉静的嗓音，真的是他。

&ldo;我……&rdo;嗓子堵住，她咳了咳说，&ldo;我就是。&rdo;

沉默。

他不说话，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肚子隐隐作痛。

&ldo;现在有时间吗？想见见你。&rdo;

说这句话似乎花了他很大的力气。

她答应了。

时光说在前面的邮局等她。

她挂上电话，马上去洗脸换衣服。额头和脸颊还贴着创可贴，洗起来不是很方便。弄了不少时间，头发等不及扎了，梳了梳就跑出去。

她想他说不定是来道歉的。如果他道歉，她就原谅他。

跑出小区，看到邮局就不再跑了。她理理头发，慢慢走过去。

时光白衣蓝裤，背靠邮筒站着。邮筒边上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她跟他打招呼。他直起腰，对她笑了笑。她感觉不出他这笑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或者是她变得迟钝，或者是他一夕之间长大。总之，她再也不能轻易看懂他了。

&ldo;找我有什么事？&rdo;

她努力让自己不卑不亢。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告诉她说：&ldo;我要走了。&rdo;

&ldo;走？去哪儿？&rdo;

&ldo;去青岛。那边有人找我妈做橡胶生意。我妈很早就有出去发展的想法，现在家里出了事，她就决心走了。&rdo;

&ldo;哦。&rdo;她看看脚尖，言不由衷地说，&ldo;离开这里也好。&rdo;

&ldo;你巴不得我走吧。&rdo;

&ldo;我……&rdo;

&ldo;啊，我忘了。你说过你根本不在乎我。&rdo;时光又靠回邮筒边上，别过脸，不让常晓春看到他难过。

常晓春想碰碰他，告诉他那只是自己的气话。可是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ldo;无所谓。&rdo;他忽然转过头，难过变成了讥诮，&ldo;其实我本来可以不走。我妈说我要学会独立，要让我留下跟保姆过日子。可是一想到你在这里，我就倒胃口。&rdo;

常晓春攥紧了收回的手，忍了忍心里的酸疼，没好气地问：&ldo;那你何必来见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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