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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3页）

老师们私下评论她们时，曾有一句很精辟的论断：&ldo;从未见过徐晴这样聪明的女孩子，随时见她都是捧着课外书读，并不专心于课本，然而成绩依然优秀，全年级的女生竟没有一个能赶上她；郑捷捷更是难得，长的又好，出生于那样的家庭，完全的不骄纵。&rdo;

这些话不久传到她们的耳朵里，郑捷捷当作笑话听罢也就算了，可给徐晴带来了一丝感慨，她说：&ldo;世上怎么能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怎么能不看书就学好功课？我辛苦的时候，你们都不知道罢了。&rdo;

此话真是人间至理也。

当时周围许多人，围了一圈，听学校某位老师的孩子说着关于老师们的八卦。此言听得人周围人都睁大了眼睛，连连点头。其中有一位男生听得浑身一震，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徐晴，微笑恬淡的样子，让人着迷。

郑捷捷惊讶，&ldo;听你说话，活像一个历经世界沧桑的老人。说，你从何处得来这么思深刻的思想？&rdo;

徐晴睨她一眼，笑盈盈，&ldo;那是因为你没有领悟，挑灯夜战的苦楚你忘记了么。&rdo;

话题轻轻巧巧的被岔开。年轻人嘻嘻哈哈的，很快也就忘了这件事情。

半学期很快过去。寒假时，郑捷捷终于才知道原委。那是放假的第二天，她打电话到徐晴家，电话那头是一把苍老温和的声音，说话时声调有些怪，不是本地口音：&ldo;请问你是谁？&rdo;

郑捷捷连忙报上姓名，&ldo;婆婆，我是她的同班同学。&rdo;

&ldo;你就是小晴提到的那位同学么。&rdo;

&ldo;徐晴常常提起我吗？&rdo;

&ldo;是的。说你十分可爱漂亮。&rdo;

这句话听的郑捷捷分外喜悦。片刻后徐晴来接电话，解释说：&ldo;她是我外婆，我们住在一起。&rdo;

郑捷捷&ldo;呀&rdo;的叫一声，顿时想起徐晴从未提过父母，便急切的问：&ldo;只有你跟你外婆住在一起？&rdo;

&ldo;哦，还有一个小阿姨。&rdo;

&ldo;你父母呢？&rdo;

徐晴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开口时声音听不出异样，&ldo;许多年前就离异了。&rdo;

不等郑捷捷再问什么，徐晴又说，&ldo;才放假第二天就开始想我了。哈哈，有事么？&rdo;

&ldo;请你到我家玩，怎么样？&rdo;

徐晴的视线在屋里绕一圈，外婆坐在安静的小客厅内的沙发上，带着老花镜，翻着书；电视无声的播放图像，像在演一幕哑剧；小阿姨在厨房里做饭，饭菜香味散开。她听着郑捷捷说出时间地点，想一想，&ldo;好的。&rdo;

&ldo;那就一言为定，&rdo;郑捷捷十分高兴，补上一句，&ldo;你认识路么？若是不认识，我让人去接你？&rdo;

&ldo;再大的城市也能找到路，哪里至于啊。&rdo;

笑着搁下话筒，外婆笑问：&ldo;同学邀你出去玩？&rdo;

&ldo;是的。&rdo;

徐晴走过去，靠着外婆坐下，看了外婆手里的书一眼，不禁莞尔，&ldo;外婆，怎么还是红楼梦？你看了多少年了？&rdo;

外婆头发半白，十分慈祥，扶了扶眼镜，微微一笑后说，&ldo;每次看，似乎都能读出些其他的东西。活到老，学到老，古人的话从来不错。&rdo;

徐晴的外婆姓方，浑身一股书卷味，平生的事迹讲起来，活像一则寓言。她是新中国最早的一批大学生，曾经出国留学，回国后嫁人生女，夫妻同在高校任教，倒也一帆风顺；尔后徐晴的外公去世，她独自带着女儿生活，岂料遇到了世人皆知的那一场动乱，受尽了折磨，然而始终没有倒下，最后生活总算回复正轨，女儿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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