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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第2页）

岳如意垂下头，不再言语。

看不见的地方，却有几声冷笑。

偶尔，她也回想，是怎样的家庭才能养出沈子居这般的人物，现在看来，答案不言而喻。

人哪，不就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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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居这辈子都没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他像往常一样准时归家，一进家门，等待他的不是仆从们的前呼后拥，也不是老祖母惯有的嗔怪，甚至不是岳如意那张不咸不淡的脸，而是埋在白布之下的、排列得整整齐齐、沈家上下二十几口的尸体，以及漫天的血腥味。

一切，就发生在凌晨，他归来前的数个时辰。

衙差们守在大门口，时不时需要驱散前来围观的民众。

所有人都用讶异或者古怪的语气在门口指指点点，有人说沈家不知惹了什么仇家，先有送亲队伍全军覆没，不到两年居然就轮到自己家;有人说沈家为发迹也干了不少缺德事，这是老天有眼;也有人说，根本就是沈家娶了个扫把星。

可问题就在这里，岳如意这个&ldo;扫把星&rdo;竟然在两次灭顶之灾里，都侥幸存活了下来。

他冲到衙差把守的卧房，躺在床上的岳如意，额头上覆着湿帕子，高烧不退，旁边，由官府请来的老妈妈正在摇头叹息，说好好的姑娘，怎得如此命运多舛。

&ldo;起来!给我起来!&rdo;他不管岳如意是不是只剩半条命，用力摇晃她，&ldo;为什么这样?谁干的?说!谁干的?&rdo;

&ldo;哎哟沈公子，你可不能这么着，尊夫人身子正虚弱呢。&rdo;老妈妈看不过去，上来阻拦。

&ldo;出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rdo;沈子居疯了般抓住老人的胳膊，三两下便将她推出门外，&ldo;砰&rdo;的一声反锁了房门。

什么斯文，什么风度，他不要了，全不要了。

岳如意软软地靠在床头，目光呆滞，好像根本听不到他的咆哮&ldo;你是死了吗?&rdo;沈子居的额头青筋暴涨，简直要把她的胳膊捏碎似的，&ldo;谁干的?你说啊!&rdo;

&ldo;是……是……&rdo;岳如意痛苦地朝他哭喊，&ldo;我不知道!我不知道!&rdo;

&ldo;你三步不出家门，怎可能不知道?!&rdo;他怒吼。

&ldo;我……&rdo;

&ldo;说啊?!&rdo;

&ldo;我不认识他!&rdo;岳如意抱住头，语无伦次道，&ldo;他一定是妖怪!不然怎么能像老虎一样，咬死所有人!他……他还说……&rdo;

&ldo;他说什么?!&rdo;

&ldo;他说，只要沈家从世上消失，微澜就能安心跟他走了……&rdo;岳如意哆嗦着，神智已经完全混乱，&ldo;他会法术!&lso;唰&rso;一下飞过来!&lso;唰&rso;一下飞过去!&rdo;

微澜……他说微澜?!

沈子居的耳朵里，此刻只剩下这两个字。

这时，岳如意突然一把抓住他：&ldo;快去找道士把他收了!我知道的，道士们都有法宝的!他们有葫芦，有碗，有匣子!能把妖魔鬼怪关起来!相公，你快去。&rdo;

他用力甩开岳如意，甚至连她幸存下来的原因都可以不在乎，转身拉开房门，飞奔而去。

老妈妈被他的模样吓个半死，赶紧跑进屋子，扶助摇摇欲坠的岳如意。

&ldo;水……我要水!&rdo;她抓住老妈妈的手，模样可怜至极。

老妈妈连忙去倒水，却发现水壶是空的，回头说：&ldo;沈少奶奶，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别处拿水。&rdo;

老妈妈的脚步声刚一消失，岳如意脸上的所有疯癫与虚弱一扫而空，她深吸一口气，坐起来，将落在身上的湿帕子扔到地上，看着打开的房门，冷笑：&ldo;沈子居，再跑快点吧，不然就赶不上见你女人最后一面了吧。&rdo;

不多时，老妈妈到了热茶回来，却发现房间内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下一缕&ldo;沈少奶奶&rdo;身上的、独有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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