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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第1页）

在他们头顶，一小颗火花从连续的爆炸云团中脱离出来，变成一颗明亮的橙色余烬，划过天际。露台上的这群人可以看见火焰激爆，听见穿越大气的痛苦啸叫。火球差不多过了一分钟，领事察觉到自己正摒着呼吸，双手僵在石头栏杆上。他喘了一口大气。其他人似乎也不约而同深深吸了口气。没有爆炸，没有隆隆的冲击波驶过&ldo;哑弹?&rdo;霍伊特神父问。

&ldo;很可能是架负伤的军部散兵侦察机，企图回到轨道的环形防线，或者济慈的航&ldo;他没办成，是不是?&rso;&rso;拉米亚问。卡萨德没有回答。

马丁&lso;塞利纳斯举起那幅野外望远镜，在黑色的荒野中寻找着圣徒。&ldo;没影了。&rdo;塞利纳斯说，&ldo;那位好船长要么是在围着这边的光阴冢山谷绕圈子，要么是又玩了一次&ldo;很可惜，我们听不到他的故事了，&rdo;霍伊特神父说。他朝领事转过身。&ldo;但我们会领事在裤腿上擦着手掌。他的心急速跳动。&ldo;可以，&rdo;说话的同时，他就意识到自己最终下定了决心，&ldo;大家来听我讲吧。&rdo;

寒风咆哮，刮向山岭的东坡，沿着时间要塞的峭壁啸叫着。他们头顶的爆炸次数似乎减少了一丁点，但是黑暗的降临使得那每一次爆炸比先前更加猛烈了。

&ldo;我们进去吧，&rdo;拉米亚说，她的话几乎湮没在风声中，&ldo;越来越冷了。&rdo;

他们关掉了仅有的一盏灯，房间内部仅仅被外面天空中的热闪电脉冲所照亮。黑暗忽隐忽现，房间被涂上了五光十色的色彩。有时，黑暗会持续好几秒，直到下一阵炮火猛烈倾泻。

领事摸索着自己的旅行包，从中掏出一个奇怪的装置，那东西比通信志大，有着古怪的装饰，前面有一个液晶触显，看上去像是那些历史全息像里的东西。

&ldo;秘密超光发射器?&rdo;布劳恩?拉米亚干巴巴地问。

领事的笑容中毫无幽默感。&ldo;这是个古老的通信志。出现于大流亡时期。&rdo;他从腰袋中掏出一块标准的微碟，插了进去。&ldo;跟霍伊特神父一样，我也必须先讲述其他人的故事，这样你们才能懂得我的故事。&rdo;

&ldo;真是要命啊，&rdo;马丁?塞利纳斯冷笑道，&ldo;他妈的这堆人中，难道我是惟一一个能够直截了当讲故事的人吗?我要多长时间……&rdo;

领事的行动甚至出乎了他自己的意料。他站起身，旋即转向塞利纳斯，抓住那矮男人的斗篷和衬衣前襟，把他猛地压在饮泣墙上，拎在包装箱上。领事膝盖顶着塞利纳斯的小腹，前臂擒着他的喉咙。&ldo;再废话，诗人，我就让你去见阎王。&rdo;

塞利纳斯开始挣扎，但是他感觉气管被压得更紧了，他瞥到领事的眼神，于是停止了挣扎。他的脸惨白。

卡萨德上校静静地，几乎是轻轻地将两人分开。&ldo;不会有评论了。&rdo;他说。他摸着皮带上的死亡之杖。

马丁?塞利纳斯走到圈子的远侧，他仍在揉脖子，一声不吭地跌落在一只箱子上。

第十八章

领事大步走向门口，吸了好几口气，然后走回人群。他对着每个人，除了诗人，说道：&ldo;对不起。只是……我从没想过要把这个故事讲给别人听。&rdo;

外面的光线涌现出红色，然后是白色，紧接着是蓝光，之后褪变成近乎黑暗。

&ldo;我们都了解，&rdo;布劳恩?拉米亚轻轻说，&ldo;我们都跟你一样，有过这种感觉。&rdo;

领事摸摸下嘴唇，点点头，艰难地清了清嗓子，他走到古老通信志旁，坐了下来。

&ldo;录音没有这个仪器那么古老。&rdo;他说。&ldo;录的时间大约是在五十标准年前。录音放完后，我还会继续讲下去。&rdo;他顿了顿，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要讲，然后他摇摇头，大拇指按了按古旧的触显。

没有视频。声音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背景声中，可以听见微风吹过青草，拂过嫩枝的声音，远处，是滚滚的海浪声。

外面，亮光发狂闪动，远方太空站的拍子在加速。领事紧张地等待着爆裂声和冲击声。但是没有。于是他闭上眼睛，和众人一起倾听。

领事的故事：忆希莉我登上陡峭的山岭，往希莉的墓地爬去，此时正值岛屿回归赤道群岛浅海的日子。天气真是棒极了，但我讨厌这样。天空静如传说中旧地的海洋，浅海荡漾，泛起深蓝色的斑纹，温暖的微风自海上拂来，身旁山坡上，红褐色的柳草层层涟漪开散。

这样的日子，不若有低沉灰暗的愁云惨霾;不若有薄霭甚或漫天大雾，令得首站港口的船桅滴落水珠，将灯塔的号角从沉睡中唤醒;不若有强烈的海洋西蒙风掠过南部寒冷的山包，横扫它跟前的移动小岛和牧岛海豚，将它们驱赶到环礁和石峰的避风处。

怎样都会比现在好。这样一个温暖的春日，当太阳从碧蓝如斯的穹顶掠过，我想奔跑，想纵情跳跃，想在柔软的草丛中打滚，重温当初我和希莉在此地的恣情山水。

就在此地。我停下脚步，四处嘹望。柳草在带着咸味的阵阵微柔南风中飘摇起伏，如同某种巨兽的皮毛。我伸手遮挡住阳光，向地平线远眺，却没搜寻到任何移动的东西。而远处的火山熔岩礁之上，海面突变，强有力的滔天波浪翻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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