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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第1页）

迈克缓缓地转过身。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也能看见他正在打量自己的处境，眼神清醒。他身边的女人和他自己那伙人里的一对年轻人哧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迈克脸上又浮现出一个醉鬼的笑容。&ldo;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先生?&rdo;他问。

&ldo;我是在跟你说话，你这婊子养的霸主杂种，&rdo;人群的领导人说。他英俊的脸上拧出一个冷笑。

&ldo;贝托尔，&rdo;希莉轻声对我说，&ldo;我的表弟。格列仙的小儿子。&rdo;我点点头，从阴影中走出来。希莉抓着我的手臂。

&ldo;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对我母亲出言不逊了，先生，&rdo;迈克含混不清地说，&ldo;我和她怎么惹着你了么?要是这样，我赔你一千个不是。&rdo;迈克深深地鞠了个躬，帽子上的铃铛几乎扫到了地上。他自己的那伙人鼓起掌来。

&ldo;你站在这儿就惹我窝火，你这狗娘养的霸主杂种。你他妈那一堆肥肉都污染空气。&rdo;

迈克滑稽地扬了扬眉毛。他身边一个穿鱼形服的人挥了挥手。&ldo;嗳，算了吧，贝托尔。他不过是……&rdo;

&ldo;闭嘴，费里克。我是在跟这个肥猪崽子说话。&rdo;

第二十一章

&ldo;肥猪崽子?&rdo;迈克重复道，眉毛依旧上扬，&ldo;我飞过两百光年来听你骂我肥猪崽子?这看起来不怎么值啊。&rdo;他优雅地旋转了一下，顺势丢开了两边的女郎。我本想过去帮迈克，但是希莉紧紧抓着我的手臂，小声说着我听不清楚的恳求。当我最终挣脱她，我看见迈克依然在傻笑着扮白痴样。但是他的左手却探进了松松垮垮的衬衣口袋。

&ldo;把你的刀给他，克雷格，&rdo;贝托尔厉声叫道。一个年轻人拿出一把剑，将剑柄对着迈克，扔了过去。迈克望着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掉落在鹅卵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ldo;你不是在开玩笑吧，&rdo;迈克轻声说，声音突然变得相当清醒。&ldo;你龟儿子脑壳发昏。你他妈真以为就凭你能在一群鸡崽儿里头充英雄，我就会跟你决斗?&rdo;

&ldo;把剑捡起来，&rdo;贝托尔叫道，&ldo;要不然，苍天在上，我要将你斩立决。&rdo;他飞快地前踏一步。年轻人继续往前，脸被愤怒扭曲。

&ldo;滚你妈的蛋。&rdo;迈克说。他左手握着激光笔。

&ldo;别这样!&rdo;我大声喊道，跑进月光下。激光笔是建筑工人在晶须合金梁柱上刻记号用的。

但一切发生得太快。贝托尔又向前迈了一步，迈克漫不经心地挥动绿光，划过他的脸。殖民者发出一声惨叫，跳后一步;一条冒烟的黑线斜划在他的丝衬衫前襟。我犹豫了一下。迈克将设置调到了最低。贝托尔的两个朋友又往前冲，迈克将光舞过他们的胫骨。一个跪了下去，嘴里吐着不干不净的字眼，另一个抱着腿跳到一边，大呼小叫。

一群人聚拢过来。迈克又鞠了一躬，小丑帽完全扫到了地上，人们都笑起来。&ldo;我感谢你，&rdo;迈克说，&ldo;我母亲也感谢你。&rdo;

希莉的表弟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他口吐泡沫，沾满了双唇和下颚。我从人群中挤了过去，站到迈克和高大的殖民者中间。

&ldo;嘿，好了好了，&rdo;我说，&ldo;我们就快要走了。我们现在就走。&rdo;

&ldo;扯蛋，梅闰，快走开，&rdo;迈克说。

&ldo;没关系的，&rdo;我转身对他说，&ldo;我和一个叫希莉的女孩子在一起，她有一……&rdo;贝托尔又往前踏出一步，刀刃从我身边刺了过去。我伸出左手揽住他的肩膀把他扔了回去。他重重倒在地上的草丛中。

&ldo;嗄，见鬼，&rdo;迈克向后退了几步。他坐在一个石阶上，看起来很疲惫，似乎想要作呕。&ldo;噢，该死，&rdo;他轻轻地说。在他小丑服左侧的黑色布条上，出现了一条深红的短线。然后，那条狭窄的裂口崩开了，鲜血流过迈克?沃朔宽阔的腹部。

&ldo;哇，天哪，迈克。&rdo;我从衬衫下撕下一片布想要为他止血。我们做中级船员的时候学过急救常识，但我现在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急忙往手腕上抓，但是没有抓到我的通信志。我俩的通信志都落在&ldo;洛杉矶号&rdo;上了。

&ldo;不打紧，迈克，&rdo;我深深吸了口气，&ldo;只不过是一点刀伤。&rso;&rso;血流如注，流过我的手和手腕。

&ldo;真他妈报应，&rdo;迈克说。疼痛袭来，他的声调被扯高了几分，&ldo;去他妈的，一把死不拉叽的剑。你信不信，梅闰?就在老子最他妈身强体壮、兴致正高的时候用他妈一便士买来的混账道具刀把老子砍了。操，混账，真他妈疼。&rdo;

&ldo;三便士的道具，&rdo;我说着，换了一只手。布条都被血浸透了。

&ldo;你知道你他妈的毛病出在哪儿吗，梅闰?你老是为他妈的两分钱耿耿于怀。

嗷‐‐&rdo;迈克的脸骤然发白，然后铁青。他低下头，下巴挨着胸膛，深深地吸着气。&ldo;这可真要命，老弟。我们回家怎样，啊?&rdo;

我转头望过去，贝托尔正在他朋友的搀扶下缓慢地离开。其余的人都被吓坏了，没头苍蝇一般地瞎转。&ldo;去叫个医生!&rdo;我大喊，&ldo;一陕去叫医疗人员过来!&rdo;有两个人冲下街道。哪里都看不到希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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