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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偷黄油卫戍司令部拼命地跑老吉姆坚持找医生（第2页）

我飞快地跑到楼上，飞快地抱着避雷针滑下了楼，又飞快地跑到了木屋，紧张得心都快从口里蹦出来了。我告诉汤姆，起坐室里有好多人，他们都拿着枪，我们得赶快带着吉姆逃走。

汤姆一听，两眼闪光，说：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哎呀，哈克贝利·芬，真是太好了！早知道他们会叫人来，我真该重新干一回，那肯定会有两百个人来！要是我们再把时间推后到——”

“快！别说了！吉姆呢？”

“他已经收拾好了，就在你旁边；你要是动动就能碰到他。好了，现在什么都好了，我们就逃亡去，你赶快学羊叫吧。”

我还没来得及学羊叫，那群人就来了。我们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听到了他们弄锁的声音：

“你们看，门还锁着呢——那群坏蛋还没到；我早就说了，咱们不用来得太早。现在，小屋里必须留几个人守着，要是他们来了，马上就开枪，把他们打死；剩下的人在远一点的地方待着，认真听，说不定能听到他们过来。”

他们进屋了，可屋里太黑，没有发现我们。我们飞快地钻到了床下面，飞快地出了地道——最先出来的是吉姆，接着是我，最后是汤姆，这是汤姆吩咐的。到了木屋，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我们趴在门缝向外面看，可是天太黑了，什么也看不到。汤姆说，要是他用胳膊捅我们一下，那就是外面的人走远了，我们还按他原先吩咐的顺序逃出去。说完，他就使劲地听呀，听呀，可还是能听到脚步声。最后，他终于捅了我们一下，我们便偷偷摸摸地溜出来，连气都不敢喘，一个接一个地走到了栅栏边。我和吉姆安全地过了栅栏；但汤姆却在那儿使劲地挣呀挣呀，原来他的裤子被一块木头给挂住了。这块横木裂成了两半，所以挂得紧紧的。这时，他又听到了脚步声，只好拼命地挣，还好，木块给他挣断了。他飞快地追上了我们，我们拼命地跑。有人看见了我们：

“前面是谁？你们要是不说，我就开枪了！”

我们没有理他，只是飞快地跑着。砰，砰，砰！他们向我们开枪了！他们一边开枪一边喊：

“他们就在那儿！他们往河边逃了！大家快去追他们！把狗全放出来！”

他们穿的都是靴子，我们能听到他们追我们的脚步声。他们一边追一边叫，我们一声不吭，只顾往前面跑。我们跑到了去锯木厂的小路，他们快要追过来了，我们一闪身便藏在了矮树丛里，让他们跑到我们的前面去了。我们便在他们的后面跑。原先狗被关着，因为它们可能会把坏蛋吓走；现在它们跑了出来，汪汪叫着，也跟在那伙人后面追。狗都认识我们，看见了我们，停下来和我们亲热了一下，便又汪汪地叫着，朝着脚步声传来的地方跑了。我们拼命地跟着它们跑，跑到锯木厂旁边，过了矮树林，找到了我们的小划子，跳上去，悄悄地、死劲地划到河中心。接着，又顺顺利利地到了小岛边，我们的木排在那儿藏着。一路上人叫声、狗叫声在河岸边此起彼伏。我们越划越远，那些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有了。到了木排上，我说：

“老吉姆，现在你又是一个自由人了。我敢发誓，你再也不会当奴隶了。”

“哈克贝利·芬，你们真厉害，你们干得妙极了。你们算得一点儿也不差；除了你们，再也没有人能想出比这个还好的办法。”

我们三个都十分开心，可最最开心的是汤姆——他的腿肚被打了一枪。

一听说他中了枪，我和吉姆再也高兴不起来了。他的腿肚上流着血，很疼。我们扶他躺在木棚里，撕了公爵的一件衬衫，给他包扎伤口，他却说：

“我自己会处理伤口，把布条给我吧。我们可不能待在这儿；我们得继续逃亡。快，赶快划桨放木排！我们干得很妙——真的妙极了。要是我们带的不是吉姆，而是路易十六的话，先生们，我们肯定能让他逃到外国去——我们就是要帮他逃到外国去——而且会干得更妙，压根儿就不会被人发现。要是那样，他的传说里就绝对不会有‘圣者路易之子，飞升天国去吧’[156]这句话了。划长桨——快点把长桨划起来！”

可我和吉姆没有听他的。想了一会儿，我说：

“吉姆，你说吧。”

吉姆就说：

“哈克贝利·芬，我是这样想的。要是这回是我们救他，我们有一个人中了一枪，你说汤姆少爷会不会说，‘咱们得快点走，他的伤没有关系，我们不用操心给他找医生了！’汤姆少爷肯定不会说的。我敢发誓他不会说！那好——难道我老吉姆就会这样说吗？不，要是不先找医生看伤，我一步也不离开这个地方，一步也不离开！”

我知道吉姆会这样说的，他的心和白人一样善良。现在，我对汤姆说我们要去给他找个医生。他发火了，但我和吉姆一定要这样做。他想自己爬出去放木排，我们把他拦住了。最后，他发了脾气——可这也没用。

他看到我在准备小划子，只得说：

“那好吧，你一定要去，我告诉你应该怎么去请，你可要记住了。进村找到医生，你就赶快把门关上，用布蒙住医生的眼睛，要他发誓什么也不说。然后你就给他一袋金币，带着他在小巷子里多转几遍，再让他坐上小划子，在各个小岛多绕几圈，最后再让他来这里。要搜他的身，他要是带了粉笔就给他拿走，要不，他可能会在木排上画一些记号，天亮了就会有人来找我们。到让他回家时，你再把粉笔还给他。书上都是这样写的。”

我说我会这样做，又交代吉姆，看到医生来了，他就到树林里藏起来，医生走后他再回来。交代完，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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