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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二百八十六全心（第3页）

“是青鸾宗的小弟子，林晚照。”褐手人道，“她无意中得到了熔心剑，并将其当作普通法器使用。殊不知每次催动剑气，都会引发南方地脉异动，导致火山频发。她尚不知自己肩负何等使命。”

“林晚照……”灰手人喃喃，“那个总爱在药园里喂猫的女孩？”

“正是她。”褐手人道，“她与她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眼神。或许正因为如此，熔心剑才会自动认主。”

灰手人忽然冷笑：“你说这么多，不怕我立刻动身去夺剑？”

“你可以去。”褐手人淡淡道，“但你夺不到。熔心剑只听命于纯净无垢之心，若怀贪念或杀意，触之即焚。当年九大长老联手都无法将其拔出石中，便是明证。”

灰手人默然。

半晌，他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合作。”褐手人伸出手，“你有玉符，我有记忆与部分线索。我们可以分头行动：你去南荒寻幽瞳面具，我去东海联络林晚照，设法引导她觉醒宿缘。至于北冥泣钟，需等到‘双月交辉’之夜方可开启冰狱大门，那时我们再汇合。”

灰手人盯着他的手，迟迟未动。

“你还在怀疑我？”褐手人苦笑，“可以理解。毕竟当年那一息之差，确实让我看起来像个叛徒。但请你相信，我对她的敬重，绝不输于你。她曾在我最落魄时赠我一件褐袍，说：‘衣未必暖身，心诚方可御寒。’自此我便自称‘褐手人’，只为铭记她一句话。”

灰手人终于伸手，与他相握：“好。我信你这一次。”

两人手掌相贴，玉符忽然发出微光，一道细弱的银线自符中升起，在空中划出一幅地图??赫然是通往南荒古墓群的路径。

“看来她也在回应。”褐手人轻声道。

“那就出发吧。”灰手人收起玉符，披上斗篷，“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有最后一问。”

“你说。”

“如果当我们集齐四物，唤醒她归来之时，她已不再是原来的她??比如，她成了介于生死之间的存在，或是承载了太多痛苦而失去人性??你还愿意让她回来吗？”

褐手人久久不语。

风雪再次悄然落下，拍打着窗棂。

终于，他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地：“哪怕她变成厉鬼，我也愿陪她走过黄泉。因为有些承诺，不是许给活人的，是许给灵魂的。”

灰手人看着他，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些许暖意。

“那就走吧。”他说，“趁着雪还未封山，趁着云还未散尽，趁着这人间还容得下一缕不肯消逝的烟。”

二人推门而出，身影没入茫茫大雪。

屋内炉火渐熄，唯余玉符静静躺在桌上，微光闪烁，仿佛一颗不肯闭上的眼睛，守望着未完的誓言。

而在遥远的南荒深处，一座千年古墓的地宫之中，一面雕刻着诡谲云纹的青铜面具，正缓缓浮现出一抹猩红的光泽，如同沉睡已久的双眼，即将睁开。

与此同时，东海之上，一名少女正蹲在礁石边，望着手中不断震颤的赤红长剑，困惑地呢喃：“为什么……每次我难过的时候，这把剑都会发热？好像它也在哭？”

夜空中，一轮残月悄然移位，与隐匿的辅星形成微妙夹角。

双月交辉之期，已不远矣。

铁雪云烟，终将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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